朝謝普鞠了一躬,“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所受的恩惠豈是這一躬一言所能表達的?他有滿腹的話想對謝普說,可到頭來卻只說出了這樣平淡的一句。
謝普的心痛苦的幾乎停止了跳動。他的愛徒果然還是一直以來他所讚賞的那樣,即使在魔心的消極影響下,面對令人如此難過的離別場面,也僅僅只是哀求了一次而已,然後毫不拖泥帶水。
“好極了,好極了……”
他的頭幾乎是一寸寸的點下,又一寸寸的抬起。連擦拭酒杯那種事情都無比精準和靈巧的他,在這一刻幾乎變成了一個提線木偶,而且是面部表情極為粗糙的提線木偶。
他鼻翼翕動了數十次,然後什麼也沒再說,轉身走下了閣樓。他的背影拉長,一點點消失在雷加的視野裡。
魔心在雷加胸中形成了一股無法排解的壓抑,他抓起烏鴉劍就往外走。
“主人……”
一直躲在門口看著這一幕的索拉,怯生生的開口詢問道:“你要去哪?”
她主人的性格和酒館老闆的性格幾乎是一脈相承。雖然謝普表現的更油滑一些,有時候還更市儈一些,但骨子裡那種刺客的冷酷是無法忽略的,而她的主人就更不必說了,冷酷的表情連掩飾都不加掩飾。
這樣的兩個人分離的場面,沒有任何撕心裂肺的情節。索拉只看到謝普走進來讓他們明天離開,然後自己的主人就同意了。
沒有擁抱,沒有哭泣,簡直比房主催促一個交不起房租的客人離開還要簡單。
可索拉能感覺到雷加心中的壓抑,也看的出他黑色眼瞳裡的狂亂。連續幾個月的消極影響,已經讓她的主人到達了爆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