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爬不起來,就無法趕在可非上班前替他準備好早餐;爬不起來,就無法把家裡打掃乾淨、做完每日該做的家事。還有,最令語凡愧疚的是,爬不起來,就會麻煩到可非……
可非得代扛他的責任,照顧本來是他該負責照顧的、一屋子的喵喵及汪汪們。
可是,語凡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他以為拒絕客人替他開酒,只是他自己少賺一點,但是——
「經理告訴我,客人們要替你開酒,你都拒絕了。為什麼?」
此事卻驚動了俱樂部的大老闆。當晚,在下班之後,大老闆將他留下來面談。
大老闆問語凡,不喝酒的理由是什麼?語凡知道自己可以撒謊說是健康因素,如此一來老闆也不好說些什麼。但是語凡認為,管先生是給了他這份工作的人,自己欠管先生一個誠實的答案。
他老實地告訴管先生,自己為了不給情人增添困擾,決定除非萬不得已,否則儘量少喝一點。
「如果你說自己身體不好,不能喝,我會請你走路,鄧語凡。」
管老闆聽完後,也一樣誠實地告訴語凡。
「我們是賣酒的。客人們或許是因為你們的笑容而上門,你或許是因為想讓客人們有個愉快的一天而做男公關。但是我們店裡真正在做的生意,是賣酒的生意。
不是賣笑,也不是賣一個夢!」
重複了兩次「買酒的」,老闆想強調的意思,笨如語凡也懂了。
「沙皇俱樂部」的來源,就是賣酒所賺得的錢,假使旗下的男公關不喝酒,「沙皇俱樂部」也可以收起來了。
「還有,不要忘了,你是我親自找來的。」
老闆的三白眼,愛之深、責之切地盯著語凡,道——
「你的表現好壞,大家都睜著眼睛在看。我不會勉強你達到多少的業績,只要你沒忘記是誰引薦你進來的,別讓我面子太難看就行了。」
這番話,說得語凡心虛愧疚,頭都抬不起來了。還沒有回報管先生的「知遇之恩」,就讓賞識自己的恩人先沒了面子?
怕熱就不要進廚房,語凡現在終於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那之後,語凡雖然努力地「喝」,但不要「喝醉」,「喝醉」也不要「喝得太醉」。奈何他的酒量追不上他的營業量,他還沒鍛煉出收放自如、喝得恰到好處的本事,就先被客人們灌爆了。
因為一旦開始喝,心軟的他總是不好意思喝了A小姐的酒,不喝B小姐的酒。全部都喝、來者不拒的結果,就是日日爛醉如泥地回到家。
當然,一如最早語凡所擔心的,自己給可非增添的麻煩也越來越多了。
幾次的保證「我絕對不會再喝醉了」,接連跳票,現在可非心裡面,恐怕早已經不再相信語凡的番石榴票了。
方才可非那副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行!我得好好地跟他道歉!
語凡將熱水開到最大,在蓮蓬頭底下脫下所有溼答答的衣物,以最快的速度洗掉身上的酒臭味後,裹上一條毛巾步出了浴室。
一盞暈黃的小夜燈在大床邊,孤獨地在幾近漆黑的寢室裡提供小小的光明,照耀出寢室裡面的擺設輪廓。
語凡看到了背對寢室入口而睡的男人,即使聽到自己走進寢室裡,也不改側躺的姿勢,高大身軀動也不動。
想了想,語凡決定不出聲喊他。
——反正他正在氣頭上,就算我叫他,他也不會理我。
語凡偷偷摸摸地走向床尾,掀起了被子的一角,將自己的頭像鴕鳥般埋了進去。
——總之,硬上就對了。
鄧語凡在打些什麼主意,在他鑽進被窩裡面時,可非早已經察覺了。
——想用這種方式,抵掉我的憤怒嗎?
可非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繼續動也不動地裝睡。
——別怪我沒警告你,我現在這一肚子怒火可沒那麼容易消,你得非常、非常努力才行。
這時,鬼鬼祟祟的人兒終於鑽到了可非身後。
他像是隻無尾熊,手腳並用地攀在可非這棵尤加利樹上,親吻著可非的後耳根,撒嬌。
「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對不起?道歉有用的話,就不需要警察了。
「你要我做什麼,都行。你原諒我吧,拜託嘛……」
語凡啾啾地吻著他的後頸,拿自己全裸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