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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部分

鳳體啊……”

太后經過了剛剛的那一番悲痛,此時再怎麼心裡難受,也都在冷靜接受的範圍內,因而只是嘆了一聲兒,道:“保重能如何……不保重,又能如何……”

她在後宮裡半生掙扎,為的不過是自己的兒子和母家的安穩。如今,她的兒子竟先於她而去了,她再保重著,又有何用?即便是她即刻也隨著去了,母家的安穩,自然有她的外甥女兒、當朝的新太后來守護。她,已然是個無用的人了。

“太后……”薄嬤嬤也跪地哽咽道,“逝者已矣,唯有見生者安康,才能放心哪……”

言罷,重重叩首於地,將所有悲痛,都壓在了這一重重叩首中。

太后的眼淚無聲的落,卻是抬起手來,讓敬敏扶著她起身。靠在枕頭上歇息了一會兒,漸漸平復了心緒。方道:“走吧,帶哀家去瞧瞧皇上。”

容菀汐抬頭,見太后面容平靜,便放心了些。知道太后在後宮裡久經沉浮,心態自然要比宸王和母妃沉穩得多。且人到了這個年歲,悲痛歸悲痛,冷靜下來,卻也還是將生死看得比尋常人淡一些。太后說要過去,便讓她過去瞧瞧也無妨。反正早晚是要去見的,莫不如趁著那剛剛悲痛已極的勁頭兒過去,見了,所受到的衝撞反而會少一些,情緒反而能平靜些。

容菀汐上前去,與敬敏一起扶起了太后。太醫忙上前來,施禮道了聲“冒犯太后”,將太后手上、額頭上的針都取了下來。

太后瞧了眼自己這一身華貴的衣裳,吩咐敬敏,道:“換了吧。”

容菀汐一抬手,示意太醫退下。將太后的手交給薄嬤嬤,自己便也隨著太醫退出了寢房,到門外去等著。

不多時,身著一身青色黑絲繡素服的太后,在薄嬤嬤和敬敏的攙扶下出了門兒。頭上只戴著幾根用以固定髮髻的素銀簪子,面容憔悴,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許。

容菀汐上前來,替下敬敏攙扶著太后,和緩道:“父皇去得安然,聽李公公說,不過是喘息了幾下,一口氣兒沒倒上來,便去了,並未受什麼苦。太子命人將父皇移駕乾清宮,且已經知會了欽天監算吉時,擇吉時發喪。壽衣也已經著司衣局趕製了,約莫今晚便能出來。一應籌備,應無什麼錯處。”

太后嘆了一聲兒,不說什麼。雖然仍舊對容菀汐心有反感,但這時候,哪有心思和她計較較量?只當做身旁一個服侍的奴婢罷了。

容菀汐和薄嬤嬤扶著太后出了慈寧宮,敬敏和吳嬤嬤跟在身後照應著,慢慢兒往乾清宮走……

第六百七十三章:先皇大喪

發喪的吉時一到,宮裡喪鐘九響,是大喪之音。喪鐘九響,唯有帝王駕崩之時才有。

厚重的喪鐘傳遍整座皇城,霎時間皇上駕崩一事,已是人盡皆知。在官邸裡、府宅裡的大臣們聽了這喪鐘之聲,幾乎都是愣住了。愣住片刻之後,便都衝到門口兒去,向著未央宮的方向重重叩首,悲呼道:“陛下……”

京都城裡的百姓們,都停止了手上的活計,商人匍匐在鋪子前、行人直接跪倒在地,向著未央宮的方向高呼起來:“陛下……”

整座皇城,瞬間陷入到極度的悲痛之中。明明是朗日當空,卻恍似籠罩著一層陰雲。

未央宮裡,更是如是。聽得九響的喪鐘一過,後宮裡頓時悲哭一片。一些早就打探到皇上已經駕崩的妃嬪,此時更是能放聲肆無忌憚地高哭了。各宮各苑,好像在比拼誰的哭聲更大似的。你們宮裡的哭聲高、我們宮裡的哭聲則更高。此起彼伏,使得整座未央宮恍似一座慘遭戰亂洗劫的悲城一般。

未央宮裡的哭聲響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弱了些……漸漸安靜得沒有半點兒聲音。不多時,便是一陣陣急匆匆的腳步聲,一撥緊接著一撥兒,前後接連著,急匆匆地往乾清宮趕來。

前來的妃嬪雖多,但放眼望去卻無顏色。人人都是清素寡淡的模樣,不似往日裡那般爭奇鬥豔。

在喪鐘響起的半個時辰之內,乾清宮的院內,已經跪滿了一地素服的妃嬪。然而宮門緊閉,她們低低的啜泣之聲,都被那宮門冰冷地攔截在門外。

容菀汐知道,門外那些低低的哀泣之聲,都是真真兒的。因為這乾清宮裡靜靜躺著的,是她們的夫君、是她們一生的寄託。可是如今,他走了,帶走了她們的所有希望和美夢。他走了,就註定了她們在餘生裡,只能青燈古佛的過。或者,連這樣的安然都沒有,甚至會慘死得還不如天牢裡的囚犯。

這些深宮女人一生的悲涼,在此刻猶是。

她們之中,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