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盛唐來的任何人。”
陶淵明意味深長的說道。
寶玉只是點頭,繼續淺斟慢飲。他看向西方,一雙眼眸,彷彿要穿破雲霄,直到那西側最遠的地方。
“或許,我知道賈雨村去了哪裡。”
他笑容更甚,取出新的酒盞,緩緩放在了舟頭。
“您要是心疼,就喝一杯吧。”
聞言,陶淵明的老臉劇烈顫抖。
他心疼的,可不是隻有這些……
海天一線,連綿無際。
這西海的海岸線一眼看不到邊,只能看見亂石林立,間或有幾隻懵懂的小妖上岸,立馬被恐怖的威壓攆成了虛無。
距離海岸線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寺廟,不見寬袍和尚,進進出出的,都是儒雅的文人。
這些文人長袖飄搖,行走間的風姿氣度,甚至遠超法道八大家的府邸景象……
“雲娘子安好。”
“雲娘子,郭某這廂有禮了。”
“雲娘子,明日卯時,就是我等覲見大殿下的時候了吧?”
寺廟的門口有半人高的精鐵門檻,鐵檻寺的名號就是由此而來。
在精鐵大檻上站著一個渾身素白的女子,她的身上有無數雪白飄帶,卻是裹成一團。
不見錦帶飄逸,然而其溫墩、雅緻,恍如天邊的雲捲雲舒……
賈雨村連忙上前,拱手道:“存周見過雲娘子,如今存周走投無路,還望雲娘子稟告殿下,能否給存週一個前程?”
“賈大人客氣了!”
雲娘子的眼睛一亮,對所有文人都恍如未見的她,對賈雨村卻是十分客氣。
她看了眼賈雨村肩膀上的玉藕小人,熱乎道:“這位就是您的愛徒修竹神童吧?如今用了轉生仙藕構築軀體,前途不可限量……”
她一邊誇讚,一邊迎了賈雨村和唐一進去,指著鐵檻寺幽黑的內部笑道:“殿下就在封心殿,以您的身份,自去就是,雲娘可不敢越俎代庖。”
賈雨村謝過了,帶著唐一,快步往裡面走去。
雲娘子盯著他的背影,一雙美眸宛如天邊白雲,漲漲縮縮,煙氣四溢。
她嘆了一句好個賈雨村,卻又搖了搖頭,看向東方……
“小小大周的法道儒家也就罷了,這賈寶玉,竟然把賈雨村也玩弄在股掌之內?”
她輕聲開口,旁邊就有婢女低頭,冷笑問道:“賈雨村是真的敗了,還是詐敗?”
“不清楚,如果是詐敗也就罷了,如果賈寶玉真的贏了他……”
雲娘子仰天嘆了口氣,悵然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賈寶玉其人……
可惜我雲娘子早先挑選了水勿語,賈寶玉也晚生了幾年,不然的話,賈寶玉才是大周的天命真主!”
“大司徒言重了。”
“或許吧,”
雲娘子詭異笑道:“不管如何,我也是水勿語的奶孃……”
小舟之上,寶玉猛然開始打了噴嚏。
這一次的噴嚏十分響亮,連續十幾個,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船孃和他熟了,登時就要笑他,可是小舟拐過支流,河水立馬湍急起來……
寶玉揉了揉鼻子,往前看去,笑容就止不住了。
陶淵明則是一張老臉劇烈抖動,他的心疼,全部都寫在了臉上……
‘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
漁人甚異之。復前行,欲窮其林……’
湍急的溪流中,小舟在上下飄蕩。
小舟顫抖得是如此劇烈,彷彿下一個瞬間就會散架,寶玉站在上面,身體卻穩如泰山。
他看向四周,只見這臨近年關,寒冬臘月的時候,兩邊卻有桃花成片,落英繽紛。
有粉色花瓣飄在臉上,頓時化作煙雨朦朧
這兩岸不知佔地多少的桃花林,竟然全都是芳香怡人的霧瘴組成!
小舟繼續往前,就好像《桃花源記》中寫的一樣,是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彷彿若有光。
船孃停下小舟,和新任的採蓮女站在小口的旁邊。
寶玉和陶淵明兩人,卻是剛剛接近洞口傳出的光亮,就好像游魚闖進了水脈暗流,被一下子捲了進去。
寶玉只覺得兩眼昏花,等看清周圍的情況時,就是呆若木雞……
‘土地平曠,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