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各自帶著心思睡下,一夜安然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唐寅忠就叩響了阿紫的房門,笑得如孩子一般。
“阿紫姑娘,我大哥同意收下你做我們的隨行醫師了。”
唐寅忠說著,將阿紫端來的茶一口喝下,臉上難掩得意的神色。
阿紫當然造就知道了這個好訊息,卻還是跟著笑著,順著唐寅忠的話說著。
唐寅忠又說了幾句,這才發現阿紫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忙收了笑容關切地道:“阿紫姑娘身體不舒服嗎?怎麼看著臉色不太好?”
阿紫雖然昨天晚上已經服下了阿褐送來的藥,卻終究是晚了一些,今晚就是月圓之夜了,藥效還沒有完全出來,她身子自然還有些虛弱。
但她當然不會把這些告訴唐寅忠,只是笑著說道:“沒事,可能這些天一直休息不好,有些累吧。”
唐寅忠想到她剛失去了最親的家人,一個弱女子就要流離在外了,會難以入眠也是正常,很是理解地點點頭,道:“姑娘就在這邊休息吧,等下午飯我幫你送過來?我讓客棧後面的廚房幫你多加幾個好菜補補身子。”
“喲,有什麼好吃的?也分我一份可好?”
阿紫剛想謝過唐寅忠,就聽到門口一個清亮的女子的聲音傳過來。
循聲望去,就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姑娘走了進來,卻是一身男子的裝束:頭髮高高地在腦後紮成一束,一頭濃密的青絲如瀑布一般直垂腰間,身上著一件珍珠色束腰錦袍,腰間左右各配一把短劍,行走間頗有幾分英姿颯爽的感覺,卻全然不見普通閨閣女子的嬌羞內斂。
唐寅忠還未轉頭,聞聲已是滿臉掩不住的笑意,眼中透著驚喜,喊了一聲“寶兒”。
被喚作“寶兒”的女子三兩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兩個男子識趣地守在了門外。
來到唐寅忠身邊,寶兒親暱地喚了一聲“阿忠哥哥”,然後不等唐寅忠開口,視線已經轉到了對面阿紫的身上。
“這位就是阿紫姑娘了?”寶兒問著,笑著上下打量了阿紫一番,神色間卻絲毫不讓人覺得討厭,又說道:“真是天仙一樣水靈的人兒!這麼漂亮的姑娘,難怪忠哥哥這些天一直唸叨著了。起先我還真當是他急於想找個醫師呢,現在看來,除了姑娘的醫術,只怕還另有緣由吧?”
寶兒說笑間就瞥了一眼唐寅忠。
唐寅忠佯裝惱怒道:“哪有什麼其他緣由。我真的是覺得阿紫姑娘的醫術高明,又替大家著想,這才求了阿紫姑娘留下來。怎麼被你一說,倒像是我有所圖了?我辛苦為你們來回周旋著,反被這樣誤會,真是有理說不清了。”
寶兒見狀,挑了挑眉,輕跳到對面,挽了阿紫的胳膊道:“阿紫姑娘,你為我評評理,我只說了他一舉,他就這樣急了起來,不是心虛還是什麼呢?”
阿紫長到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人這樣親暱地挽著,雖有些震驚,身子也忍不住僵了一僵,卻立刻恢復了平常,一股暖意就襲上心頭。
“唐公子確實沒有什麼惡意的,這些天為了我的事也多有操勞……”
“唐公子?”寶兒說著,衝著唐寅忠眨眨眼。
唐寅忠笑著看著阿紫道:“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叫唐公子顯得太見外了,你就叫我阿忠好了。”
寶兒也湊趣道:“我是寶兒。”
阿紫看著兩人,笑著應下了,又道:“那你們也不要叫我阿紫姑娘了,就叫我阿紫好了。”
兩人也一同點頭應下,又說笑了一陣子。
寶兒就道:“唐寅褐那個傢伙,也真是的,阿紫這麼好的姑娘,他竟然之前會拒絕收了她過來。也就是我昨天不在,要是讓我知道了,一定要去和他好好理論理論。”
阿紫有些不解道:“唐寅褐?”
唐寅忠就道:“就是我大哥,昨天你也見到了的。我們兩人是兄弟,同樣佔著寅字輩呢。”
阿紫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各種滋味翻騰著,卻不能開口問。
阿褐,竟然改了名字做唐寅褐,還成了這位唐公子的兄弟?
原本只是在六扇門任職也就罷了,畢竟捕塊這樣的位子,又能者任之,阿褐忠勇可靠,自然可以擔當。
可竟然還會被賜了唐姓?
如果阿紫沒有記錯,六扇門的頭一把交椅,就是那位姓唐的老爺子在坐著的。
看來,阿褐的受重用程度,遠比自己預想的要深。
唐寅忠見阿紫突然不說話了,以為她實在太累,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