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滄瀾眼中劃過一抹凌厲,手猛然隔空朝壓在眾人上方往下墜著的校園層,明明手臂距離校園層那麼遠,可她卻好像真的抓到了什麼,被什麼拉扯住了似的,正在下落的身子猛然迅速的往校園層飛去,此時整個校園層都是倒著的,於是歌滄瀾雙腿扣住一根路燈,倒掛在空中,烏黑的髮絲全部跟著往下飄去,露出那一整張蒼白美麗的面容、纖細的好像被人輕輕一捏就會斷掉的脖子。
她的目光森冷,那一身黑色這麼倒掛在那裡,如果是夜裡一定如同鬼魅,然而此時,突然有種神阻殺神佛擋殺佛的嗜血狠辣甚至是瘋狂。她手臂往後伸去,手掌五指併攏,有什麼隱隱的在發酵,冰冷的黑眸緊緊的盯著那邊的時空飛船以及它後面的正在緩緩穩下來的母艦。
“陛下……”北若見此,怔了下,好一會兒隱約的猜到了什麼,臉色大變,“不要……不要!”
歌滄瀾聽不到北若的呼喊,手掌猛然揮出。空中猛然捲起一股古怪的氣流,正在往下掉的人猛然被這股有實體般的氣流橫掃而去,紛紛朝時空飛船和母艦那邊砸了去,有人不幸的砸在飛船身上,暈了過去,有的幸運的,直接砸進了那艘母艦上去。
那些砸在飛船上的人並沒有因此而掉下去,那股氣流就像透明的看不見的厚厚的一團橡膠,面板跟它碰在一起的時候還能感覺到那種柔軟又結實並且堅韌的觸感,那些被氣流壓在飛船上的人只感覺腸子都快被擠壓出來了,而已經砸進飛船卻沒有暈過去的人也察覺到,那股氣流似乎就因為那艘飛船的阻擋也停在了那裡,並沒有掃過來。
時空飛船被氣流推動,越來越快的朝母艦飛去。
北若焦急的表情微微放鬆了一些。
然而就在飛船快要砸進母艦的時候,上空已經和校園層徹底分開的命脈層的智慧玻璃忽然碎了開,砸下了一棵巨大的古木,砰的一下,砸在了時空飛船上,原本已經要被掃進母艦的飛船因此猛然往下掉去,那股氣流瞬間推了個空,也許是因為力量已經流失了不少,襲向母艦後上面的人只感覺到一股大風撲面而來,發出泡泡炸開一樣的聲響,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北若表情驟然僵住。
歌滄瀾臉色又是一變,嚥下湧上咽喉的血,幾乎想都沒想似的鬆開路燈,兩腳借力重重在路燈身上一蹬,整個人快速的往下落去。
幸運的被那氣流掃進了母艦裡的天琅顧不得疼痛的往邊緣爬了過來,探頭往下看去,於是他看到那抹身影帥氣而矯健,華麗的身姿,哪怕只是背影也叫人驚豔到難以忘懷。
歌滄瀾一邊往下落著,雙腳時不時在空中左蹬一下右蹬一下,好像有無形的磚塊在空中被她蹬到了似的,她在不斷的朝那艘時空飛船靠近,烏黑的髮絲和烏黑華麗的狐裘隨著她的動作飛舞著,輕盈就像一隻黑暗精靈,從命脈層掉下來的碎玻璃劃破她的臉頰、劃破她的手背,猩紅的血液在她蒼白的面板上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她仿若未覺,那雙眸冰冷黑暗緊緊的盯著飛船,又彷彿有磐石一般的堅定執著。
申屠默寒看著螢幕中冷到已經隱隱的有些瘋狂的女人,她在拼命追逐著一艘沒有生命的飛船,彷彿在追逐生命中那最後的一絲希望。
申屠默寒眼眸微微的眯了起來,鏡片下的眼眸一抹暗沉的幽藍閃爍。
飛船近在眼前了!
歌滄瀾朝它伸出手,腳下又是在空氣中一蹬,然而她心臟一縮,疼痛傳至四肢百骸,她腳下蹬了個空,眼前猛然黑了一下,整個人忽的不再受自己控制的往下掉了去。
“陛下!”北若大驚失色。
蒼白的手指與飛船擦身而過,歌滄瀾眼眸微微的睜大,黑亮的瞳孔中倒映出飛船的身影,冰冷而清澈,蒼白的手指無力的動了動,形成一種脆弱的挽留姿態。
轟——
頭頂的黑洞再次打響雷聲,隨後滴答滴答,豆大的雨滴快速的往下掉,打在分離成兩部分的彩虹島上、打在母艦上、打在沒有幸運的進入母艦上的往下墜著的人身上,滋啦啦的,肉塊放進燒得滾燙的鍋裡的聲音響起。
“該死!下雨了!快把頂端關上!”軍部有人大喊。天空下的雨,和強腐蝕性的硫酸沒兩樣,落在人身上是會把人燒傷的,也會損壞房屋和機器。
“頂、頂端有零件鬆掉了,關不上啊!”
……
大雨噼裡啪啦的從國牆頂部那個洞裡落進北域境內,下方一下子滋啦啦的冒出白茫茫的煙霧,叫人再也看不清北域帝都的面貌。
一抹黑影迅速的掉下,歌滄瀾感覺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