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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部分

因為收糧的商人太多,鄭國的糧價開始上漲了; 而且一些城市已經買不到糧了。

“大王; 長此下去,百姓會受苦的。”一個鬍子稀少的男人在大殿上向鄭王進言。

他舉的是自己的例子。他是外地來國都做官的; 家鄉遙遠。由於鄭國家家有良田; 所以糧食漲價; 也就難為難為一般的升斗小民,就是家中無田的; 像他這個地位的本該不必為此事憂心,外面買不到,家裡送來不就行了?

偏偏他老家太遠了; 而國都附近的良田,又早就被佔完了,他來得太晚; 連住都是住在友人家中,房子都沒顧得上添置,更別說田地了。

何況田地又不是什麼值錢的家底,他老家有好大一片地呢。

不過糧價上漲後; 他就囊中羞澀了。因為他住在友人家裡; 吃喝穿用不能再占人家家的便宜,是自己出去買的。突然發現自己快要吃不起飯了,這就尷尬了。

誰會相信鄭人會有吃不起糧的一天?

此人就說,他倒是能捧著錢去買,但也買不來; 因為糧店現在每天賣糧是有數的,都攢著等大商人,擔心萬一賣給他們了,回頭有大商人來要貨,他們的貨不夠,生意不就跑了嗎?

還有米商糧鋪直言道,他們的店裡也沒糧了,存糧早就調走了。

鄭王嚇了一大跳!

連忙問底下的人,“竟然到了如此地步了?難道區區一個魯國,就能把我國的糧都給賣走嗎?”

在鄭王的印象裡,鄭國產糧之多已經是個困擾了,他明明記得剛繼位時,有呈報說有國庫的存糧已經多得沒有人願意去看管了。因為庫吏是有數的,他們幹活太累就不想幹了。

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底下立刻有另一個人反駁剛才那人,笑道,“大王休急,旬郎這是餓急了,嚇唬人呢。”

在這人周圍坐的人都笑起來。

剛才那個旬郎就掛了臉色,問:“大人如果有話要教小子,儘管直言,為何當著大王的面打趣呢?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這人就拱拱手,算是道歉,轉頭對鄭王說,“旬郎不知,才口說狂言。大王,這商人都是狡猾之輩。我國的糧食太多,都是為了賣給燕國才越種越多,這幾年各地的糧庫早就堆不下了。”

鄭王聞言點頭,國庫也是這樣。

這人說:“所以賣糧的商人這麼多年來,一直也沒賺過大錢。這次魯王愚慈,竟然讓流民圍了王城,急需糧食求急,發動整個魯國的商人都來我鄭國買糧——這種事,千年也難得一見啊!”

這句話一落地,殿裡所有的人都大笑起來。

鄭王也在笑,邊笑邊點頭,頗為自得。

此人也很得意,繼續繪聲繪色道:“但魯國的流民是有數的,他們的人就是再多,也吃不完整個鄭國的糧食!所以我國的商人們知道機會難得,反而不肯賤價售糧,只管把糧價高高抬起,這樣才能大賺一筆!”

殿中的人全是笑罵商人狡猾的。

旬郎急了,大聲道:“可是大王,百姓中家中無田的又該去哪裡買糧吃呢?此計雖然陷了魯人,但也陷了我國百姓啊!”

鄭王聞言,連忙安慰他:“旬郎勿急,你一心為民,孤都明白了。那些窮苦人家也確實難過,不如這樣,如果是百姓去買,糧店無論如何不能借口不賣!一人可買一斗,這樣如何?”

旬郎還想再說什麼,但殿上的人已經開始爭相讚美鄭王了,他也只好作罷了。

丁強沿晉江而上,花了二十多天才來到鄭國。晉江從晉國發源,途經鄭國,在魯國化為三條支流。所以從鄭國到魯是順水而下,從魯到鄭,卻需逆流而上。春日浪急,不能坐船,丁強只能乘車。

車途緩慢,也半點急不得。

丁強在車中一遍遍回想公主交待的話,心中七上八下的。

他到鄭王面前,先是責問,後又發難,過了這兩關後,才是正式的商談。

但前面兩關對他來說,才是真真正正的難題。

雖然從來沒有聽過鄭王暴虐,但當著一國之君的面,要當殿責問,要狂妄開口……如果殿上有人暴起,以他侮辱鄭王的理由砍了他,他也只能白死了。

公主讓大王勸他。大王說了三點鄭王不敢殺他的理由。

第一,鄭與趙有隙。趙虎視眈眈,鄭絕不敢冒腹背受敵的危險再得罪魯;

第二,鄭殺魯使,只會成為醜聞,因為喬小君這件事確實是鄭王做得不對,他再敢殺了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