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從哪來回哪去了!怎麼,敢情兒柳原先生在這裡還住上好了不成?”把總不耐煩的說道。
“這麼說,林大人回來了?”柳原前光明白了過來,立刻問道。
“是啊!林大人回來了,還把你們那邊兒被扣的人也要回來了!”把總道,“柳原先生這回可以安心的上路了!回去也好交差了!”
柳原前光心下駭異,但他知道,和麵前的這個把總說多了也沒什麼用,他也不可能知道太多的東西,一切還是得見了林義哲才知分曉。
“臨回去之前,我能否見一下林大人?”柳原前光又問道。
“大人這會兒正在碼頭呢!你見得著的!”把總道。
“那好,就請帶我過去吧。”柳原前光點頭道。
“柳原先生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落下,省得到時候來回趟跑,耽誤了歸程。”把總打量了一下柳原前光,道。
柳原前光飛快地想了一下,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
最最重要的筆記本、鉛筆和銀殼懷錶都在自己的口袋裡,從被關到這裡之後,除了身上的衣服和口袋裡面的東西,別的都被沒收了。他在這裡還真就沒有什麼東西可剩下的。
“沒有了,我們走吧。”柳原前光道。
把總點了點頭,兩名背槍的中國士兵隨即站到了柳原前光的身後,把總押著他出了館驛,上了一輛馬車,然後便直奔碼頭而去。
到了碼頭,柳原前光下了馬車,這才發現,樺山資紀和水野遵及其它的探險隊員們都已經在碼頭了。
可能是在黑牢裡受了犯人的折磨,面前的樺山資紀面色臘黃,鬍子拉碴,頭髮亂蓬蓬的一片,臉上似乎還有傷,而且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臭味,海風一吹,遠遠的便可以聞到。
樺山資紀老遠便看到柳原前光步履穩健的走來,仍是如同剛剛從福州出發一般的神采奕奕,知道他在這三個多月的關押期間,一直受了林義哲的優待,眼中不由得滿是鄙夷之色。
柳原前光來到大家面前,看到水野遵等人雖然不似自己精神健旺如初,但一個個衣衫還算整潔,也沒有受過虐待的跡象,只是神情略顯憔悴。
只有樺山資紀,活脫脫就是一個剛從大牢裡放出來的犯人。
柳原前光沒有理會樺山資紀的鄙視目光,而是和其他人略略問候一番之後,便徑直的向立在碼頭正看著一艘巡洋艦的林義哲走去。
這時押解他來碼頭的那位把總正和林義哲附耳小聲的說著什麼,柳原前光隱隱約約的聽到把總的話裡有“大人交待的事兒辦完了”這樣一句,不由得心生警覺,他望向林義哲,看到了他嘴角微微的笑意。
那是把人玩弄於掌股之間的笑意!
看到柳原前光走過來,那位把總便向林義哲告退,林義哲點了點頭,那位把總便一溜小跑的離開了。
“林大人,咱們又見面了。”柳原前光來到林義哲面前,向林義哲鞠了一躬,微笑著說道。
“柳原先生,這幾日在臺灣,住得還習慣?”林義哲故作關切狀的問道,“我特意安排下人,對柳原先生要格外關照,柳原先生如有不滿意的地方,儘可以告訴我。”
“沒有沒有,他們對我很好,非常感謝您的特意安排。”柳原前光說著,話鋒一轉,“只是……未免呆得有些久了,浪費了大人的糧食,哈哈哈哈。”
“唉!原本想盡快送柳原先生回國的。結果沒曾想這進到番界,一去就是數月,差點兒沒能出來,呵呵。”林義哲笑道,“好在皇天護佑,不但平安出來,還找到了貴國失蹤船民四人。這樣不負柳原先生所託,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林義哲說著,指了指身後四個穿著清式服裝的四個日本人說道:“柳原先生來得正好,這四位便請柳原大人一併帶回本國。”
“這是四人的花名錶,請柳原先生過目。”林義哲將一份表格遞到了柳原前光手中。
柳原前光看了看錶上面四個日本人的姓名和籍貫,點了點頭,正要說些感謝的話,卻不料一個日本人卻突然上前,來到林義哲面前,鄭重其事的鞠了一躬。
“林大人,我,井上彥之助,請求留在清國,成為清國的國民!”那位來自鹿兒島縣名叫井上彥之助的日本武士,操著生硬的漢語,一字一字的說道。
聽了井上彥之助的話,柳原前光大吃一驚。
“你說什麼?你要……歸化大清?”林義哲也吃驚的問道。
“是的!我!要成為清國人!”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