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都是小路,不利於大部隊透過,容易遭到伏擊,我想他們現在肯定會在這裡設下埋伏,所以我建議,我們走中間的這條大路。這條大路麻煩的地方是崎嶇不平,而且需要經過充滿瘴氣的叢林,還有兩條河流上的木橋。”
“三條路我們都走一走。”西鄉從道想了想,說道,“我們有絕對優勢的兵力,就應該充分利用!讓我的家鄉鹿兒島的勇猛武士們作為主力部隊的前鋒,走中間的大路,直搗生番的老巢!另外派兩支部隊走這兩條小路,繞到生番的伏兵後面,消滅掉他們!”
聽到西鄉從道竟然這麼安排,李仙得和谷干城都顯得有些吃驚,李仙得想了想,沒有反對西鄉從道的意見,而是謹慎的提出來自己的想法:“將軍,實施這樣的作戰計劃,最好有熟悉情況的當地人做嚮導。我們是不是應該派人和那些已經歸化日本帝國的生番部落取得聯絡呢?”
“你說的對,我的朋友。”西鄉從道這才想起來受日本方面暗中接濟和支援的獅頭社番民來,立刻下達了命令,派人前去和獅頭社聯絡。
“還是再派出偵察部隊,等第二批部隊到達後,一齊行動為好。”谷干城提出了自己的意見,“我們的大炮還沒有到達,有了大炮的話,取勝的把握更大一些。”
“對付生番,還需要大炮嗎?”西鄉從道瞪了谷干城一眼,似乎是在為他的“怯懦”表現而感到不滿,“不需要等到援軍的到來,我們就可以消滅他們!”
見到西鄉從道意志堅決,谷干城不敢再多說。
在商議完畢之後,西鄉從道便下令全軍開始行動。這一次由西寬二郎大尉帶領350名來自薩摩藩的武士組成的步兵偵察部隊為先鋒。
按照李仙得繪製的地圖,西寬二郎帶領部隊走上了中間的大路。
從兩邊緊夾著這條山路的松樹林,在日軍進入之後,彷彿變了個樣子。雖然這一天天高氣爽,可是這片松樹林卻顯得陰森森、黑洞洞的;自從日本人來到這裡之後,松樹林的性質似乎就改變了。
日軍士兵沿著陡坡而下,來到了一條河的河谷。在這兒松樹林不見了,換上了一片白楊林。白楊林五顏六色的,好象每一張樹葉上都有人試過不同的顏色。白楊林的葉子又厚又硬,色彩瞬息萬變,彷彿不停地向你眨眼睛。日本人都不喜歡白楊樹,在他們看來,它派不了什麼用場:既不能做木器,又不能當柴燒。可西寬二郎倒是一直很喜歡白楊林。少了它,這種生命力旺盛的樹木,很多林子就會顯得單調、乏味。白楊樹是愛絮叨的,即使在無風的日子裡,它也會搖曳樹葉,嗡嗡私語。有它在身邊,心裡覺得痛快……
西寬二郎1846年出生,是鹿兒島人薩摩藩士西太郎兵衛的長子。1868年戊辰戰爭時曾任藩兵游擊隊長。1871年7月25日初任陸軍中尉,任御親兵2番大隊附。這次晉升為大尉,以“征討參謀”的身份,參加對臺灣的遠征。
此刻,西寬二郎豎起耳朵,傾聽白楊樹的沙沙聲。在家鄉,大車輪轂發出的“咿呀”聲,馬蹄踏出的沉重的“篤、篤”聲,也不能淹沒樹木的低聲談話,它們那悅耳的悄悄細語:“沙沙、沙沙、沙沙、沙沙”……前邊是一片沼澤地,襲來一股股潮氣和腐草味兒。細長的浮雲在日本人的頭頂上高高地飄悠著,在不大耀眼的陽光中閃閃發亮。士兵們走上一條用圓木搭成的破爛便道。日本人的靴子踩在圓木上,發著簌簌的響聲,他們的身子東傾西斜,歪歪扭扭,徑直往河對岸的方向駛去。
這條河上的便道,就象一根爛紗線,中間折斷了,西寬二郎意識到沒有一輛炮車能夠開過這條河,因為通往河岸的幾條小道也都變成了沼澤地。
過了便道,日本人順著不太陡的石岸來到河邊。此時河面上飄起了一層厚厚的白沫。日本人就這樣在白沫的簇擁下,慶祝了渡河的盛典。西寬二郎並不知道,他們跨過了一條雖然沒有標記,但卻很重要的界線。過了這條河,他們將再也指望不上什麼人的幫助了。那邊既不能用旗語進行聯絡,也沒有一條象樣的道路。
儘管很是疲倦,但薩摩武士們鼓足了勁,來到了河泥濘的右岸。再往前,大路岔開了,比較平坦的那條路,繞過一個山丘,往左,直通一個叫不上名字的大村子。山丘上,長著發蔫的小白楊和小松樹,西寬二郎意識到這裡是個設立觀察哨的理想地方。普魯士式機械的訓練已經讓他習慣顧自然地養成尋找和發現觀察哨的本能。
“在這裡設立一個觀察哨。”西寬二郎命令道。
觀察哨設立好後,西寬二郎帶領大家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