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光點了。
“這樣的情景時有發生。”我感嘆道。木園立即跟我賣弄起他的學識來了。
“巴黎有一條2000公里的地下水道,其歷史長達百年以上。咱這條下水道與之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了。並且人家那裡根本就沒有汙水流過的痕跡,從這種意義上來說,把這裡稱之為‘下水道’也許不太適宜。”
我聽了他這話,心裡思忖道:“這傢伙,為什麼不能真誠而淳樸地感動一回呢?!”
木園這傢伙在學校不好好學習,腦子裡竟是些課外知識。
由於缺乏在下水道中自由穿梭的工具裝備,還不是穿越的時機,當時,我們拿的只有手電筒。一旦出現岔路口,就會有迷路的危險。
於是,我們倆決定重新返回入口處。我們倆一致而默契地達成共識。如果阿原在現場的話,也許會說“懦夫!”不過,沒有辦法,只能如此。
我們朝著入口走去,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阿原的聲音“懦夫!”
那是我多次反覆想象出來的阿原的聲音。
顯然,是一種幻聽。
如果真是阿原的話,一定會認為我是個大傻瓜。這種想法愈益強烈,漸漸感覺到能聽到她的聲音了。可是,阿原的聲音反射到下水道的牆壁上,發出“噢噢噢”的迴音。
這種迴音一定也就成了幻聽的一部分。
“吵死了!”我和木園一邊走,一邊叫道。估計木園也感覺到了阿原聲音的幻聽。
“哈哈!你們很害怕吧。”
幻聽再一次象我們想象中的那樣,響起來。
“沒頭沒腦地亂走地話,就會迷路的。我們倆制定拿下下水道的作戰攻略吧。”
我想著,不如把幻聽當作語言傳遞的義務工具得了。
“這樣我就放心了。我很熟悉這裡。閉著眼睛走也不會迷路的。”
下水道的入口處的光芒漸漸亮堂起來。
一會兒,我們倆就出來了。
原以為橋下會一片陰暗,沒想到卻亮得耀眼。
回頭望一下下水道里面,那一瞬間,裡面出現了我想象中的阿原的身影。
腳穿破爛不堪的旅遊鞋,膝蓋上貼著白色的膠布,雙手插進短褲的口袋裡,歪著個腦袋,笑嘻嘻的。短髮,戴著棒球帽。完全跟我和木園想象中的一模一樣,站在下水道里。揮著手,對我們說“拜拜。”就消失在下水道里了。
我大腦一片混亂,並非剛才發聲的阿原現形了,而是我幻覺她現形了而已。
我腦海裡頻繁而清晰地浮現出她的樣子。感覺自己已經很見過她很多次了。
當然,這只是幻覺而已。
然而,木園說話了。
“剛才,我好像看到阿原了。她戴著個棒球帽。”
阿原戴著棒球帽這種話,當時,我沒有告訴過木園。
預先什麼也不知道的木園竟然看見了棒球帽,實在有一點不可思議。
只是當時那一瞬間我們看見了阿原的身影,以後,只是偶爾能聽到阿原的聲音,也就是幻聽。我和木園一步步地向前走著。
一天, 我和木園一起去駄點心鋪,那天阿原也在那裡。
當然,當時並不是站在我們身邊,而是站在我們的大腦之中。
要是阿原在的話,此時此刻會說什麼呢?我又胡思亂想起來。十分明確地,很細節性的一些東西。聲音的感覺,發音等等。簡直像是真的阿原在那裡說話似的。當然,那只是我自己的想象而已,抑或是阿原依舊停留在我的頭腦深處,反正我自己的也搞不清楚。
與此同時,木園也和我一樣出現異樣的狀況。是他頭腦中出現的阿原在說話,還是他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沒有自信的。
除了我們倆之外的其他人不能聽到阿原的聲音。我和木園卻能適時地同時聽到相同內容的幻聽。
仔細凝視的話,就能看見阿原的身姿。簡直就像是觸手可及的活生生的現實一樣。她的手感覺很熱,釋放出一股能量。
駄點心鋪的老奶奶沙啞的嗓音笑聲嘟囔著:“最近經常聽說阿原又偷東西了。”
一個眼睛看不清,嘴巴不靈光,滿臉褶子的老人平常總是坐在店裡。據說他的視力已經喪失殆盡了。“我給你的錢正好。”木園這樣一說,從他身後就傳來阿原的聲音。
說是身後,其實只是聲音從後面傳過來而已。
“討厭!沒有錢就不能付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