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懷期待和擔心。
我心裡一沉,看著她的眼睛,柔柔道:“我一樣會回來,一定會。”
次日一早,珀斯機場,我們分別。
一個向北,一個向西,夭夭回國,我去英國。我先走,夭夭送我。我擁她入懷,捧著她的臉,輕輕地親吻她的嘴唇,我們吻別。
時間到了,夭夭深深地望著我,很平靜。
我們揮別,我轉身進入通道。夭夭凝視著我的背影,很平靜。
在通道的拐角處,我駐足回望。夭夭向我微笑著,很平靜。
我在夭夭的視線外,悄悄地回頭,遠遠地回望。夭夭雙手掩面,她在痛哭。
我知道她會哭,我想在臨行前告誡自己。
從我們相愛的一刻起,我就在傷害著這個女孩兒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為你守候(上)
或許是緯度的原因,蘇格蘭的朝陽射在臉上,有一種微微的灼熱感。
我費力地睜開眼,看向正熟睡的小雨,微笑著起床了。秦老頭給我安排了房間,但我寧願和小雨在一起,不僅僅是為了方便照顧她,和小雨在一起,我喜歡。
象每個早上一樣,我穿好衣服先去看小雨床邊的腦波儀。我盯了一會兒,還是一條細細平緩的波浪線,奇蹟沒有發生,至少今天還沒有。
小雨仍在甜甜地睡著,很安祥,面帶微笑。我常常想,一個人能這樣靜靜地睡一生,沒有煩惱,沒有憂愁,身邊有愛人相伴,不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嗎?只要心中有愛,活著,為什麼一定要醒著?
“小懶蟲,早上好?”小懶蟲是我送給小雨的新外號,誰讓她每天都不肯起床呢?問候已畢,我在她的唇上輕輕地親了一下,象以前在自己家裡一樣。
“哇!小雨,你昨夜撒了這麼多尿!這下柯威爾醫生又該高興了!”我發著感慨,換上新尿袋,並按照柯威爾醫生的要求把昨夜的尿量做好記錄。
柯威爾醫生是小雨的日常醫生,他認為人腦就象宇宙一樣奧秘無窮,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聯絡。為此,他堅持讓我把小雨的很多生理現象都記錄在案。我不是專家,但我也清楚小雨的問題在於大腦,而吃喝拉撒等生理現象則是靠腦幹維繫,兩者並沒什麼關係。但為了小雨,我還是無悔地做著這些無聊的事。
隨後,我為小雨做身體運動,彎臂、曲腿、翻身,還有頭部運動,揪耳朵、捏鼻子,扒眼皮,總之能做的,我每天早上都要做一遍。做完了這一切,我開啟天窗,拉開窗子。在感受完屋內新鮮的空氣和陽光之後,我出門去練合氣道。
“早上好,程!”
“早上好,馬克!”
馬克就是第一次來到莊園時為我開門的黑人,莊園的花匠,一個愛放屁的多哥人,成天砰砰地。他也是我新收的徒弟。黑色人種的柔韌性先天優於其他人種,小夥子練起合氣道比我還象樣。當然,動起手來,他還遠不是我的對手。
我的蘇格蘭生活就這樣有規律地度過著。時光荏苒,珀斯惜別夭夭,已經九個月了。
九個月裡,我每天如一地照顧著小雨的生活,為她運動、擦身、理髮、剪指甲,空餘的時間,我會陪她說話,不厭其煩地給她講我們之間的種種往事。小雨不能跟我說話,不能睜開眼睛看我,但這樣陪著她,已經足夠。
我原以為這會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精靈般的小雨,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我以為我會抱著她痛哭,看著她難受,但沒有,都沒有。我很平靜,很幸福。在這間小小的病室,和小雨一起相濡如沫,過著溫馨平靜的生活,我很滿足。終於明白,原來幸福不象花開,它很簡單。
鎮上的人對我很友好,也很熱情,我交了很多新朋友。秦老頭不必多說,這個花心的老傢伙把我當成了知己,他認為我們的性格很相似,感情經歷也很相似。他跟我講述年輕時的風流故事,也讓我講給他聽,我們幾乎無話不談。
王美賢,秦夫人,小雨的繼母,秦風的生母,一個勤勞美麗的女人。她很關心小雨和我,每天都會來看望我們。她怕我不習慣席德勒大嬸做的飲食,自己親手醃製酸菜,給我做酸菜燉豬肉排骨,為我包餃子。如果說秦老頭象一個朋友,那麼她象一個真正的母親。
她也會跟我談些自己的生活和感情。我曾問她原諒丈夫的原因,她淡淡一笑,只說了一個字:愛。她說她愛丈夫,她會為他選擇,只要他能夠幸福,就這麼簡單。
愛,可以寬容一切,包容一切!
在秦夫人的身上,我看到了千慧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