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的大風給吹落滿園,通州城裡也迎來了第一場小雪。
這期間,蔣宏琛自然是早早就養好了身體,生龍活虎的每日裡出去應酬——只因為他已然是過了鄉試,要參加明年的春闈,所以要積極和同窗應酬、討論學問。
而韓素素的日子卻是不怎麼好過了。
韓氏既然以為她是個陰損毒辣、為了爭寵奪愛不惜傷害蔣宏琛身體的女子,那又如何還能夠如同從前那般親切對待她?
雖然為了名聲,不至於將她直接趕回韓氏族裡去,但也是很少對她假以辭色了。
這不,花卿影午後過來仁德居給韓氏請安,卻在門口遇見了從裡面掩著臉小跑出來的韓素素。
韓素素一見是花卿影,自覺羞臊,頓住腳步,強忍著淚意,躬身說道:“大嫂來了。”那聲音沙啞,依稀帶著哽咽之意。
“表姑娘每日過來請安,竟然比我這正經兒媳婦都要勤快,實在是令人汗顏。只是這大風天裡,你連件斗篷都不穿,若是著涼了,得了風寒,豈不是太太的不是?”花卿影見她穿得單薄,在這寒風裡瑟瑟發抖,倒是越發顯得楚楚可憐。
韓素素聽出她話語中的譏諷之意,咬了咬下唇,忍住心中的憤恨,低啞著嗓子說道:“讓大嫂費心了。是我的不是。大嫂請自便,我先告辭了。”
說完就領著後面趕上來,甚至來不及給花卿影請安的翠如和翠柳,匆匆忙忙離開了。
“呸!惺惺作態!好不噁心!”紫瑤狠狠的啐了一口。
“哎!小孩子家家的,不許說這些刻薄話!”花卿影回首呵斥了一句。
紫瑤吐了吐舌頭,不敢再放肆。
韓氏怕冷,因此不過是剛下雪,她的仁德居里面就已經點了四五個炭盆。
花卿影掀起了素蘭繡百蝶穿花的夾棉布簾子,就覺得一股子熱氣迎面撲來,讓她極為不適應。
她將身上的猩猩氈的大紅斗篷解下來,遞給紫瑤,便上前給韓氏請安。
今兒倒也奇怪,平日最是懶散的蔣月兒居然也在。
蔣月兒見花卿影那件大紅斗篷雖然不過是最普通尋常的樣式,可是那風帽上鑲嵌的一圈雪白的狐裘,油光水滑,一見就是難得的銀狐毛。在對比自己之前那件灰鼠皮的襖子,簡直就是天淵之別了。
她是最愛在這些事情上攀比爭鋒的,又自詡青春美貌,見不得別人出風頭,因此這心裡就有些不舒服。
然而到底是因為上次在華卿影這裡吃了虧,她也不敢過分放肆了,只是語氣涼涼的說道:“大嫂這件斗篷的領子好生漂亮。”
“妹妹喜歡?那又有什麼稀罕?一會兒我就讓紫瑤送幾條更好的給你,你將來做了新斗篷正好用上。”華卿影當著韓氏的面一貫是擺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
蔣月兒眼睛一亮,喜笑顏開的說道:“嫂子這話當真?那可太好了!娘,我要做新衣裳!您不知道呢,現如今通州里的姑娘都要有一兩件錦繡閣的衣裳才算是體面呢!陳大人家的姑娘都做了七八套了,只有我一件都沒有!”
韓氏見自己的女兒如此的眼皮子淺,上不得檯面,難免氣惱,可是這個老生女兒就是她的魔星,讓她每每無可奈何。
前陣子因為常亦歡不告而別,蔣月兒就又哭又鬧了好一陣子,這些日子剛剛舒坦了一些,她也就不肯忤逆女兒的意思。
“錦繡閣?”花卿影聽了這名字,倒是有一瞬間的愣神。
“大嫂你深居簡出的,自然是什麼都不知道。如今啊,這通州城裡最時興的成衣鋪子就是錦繡閣了。”蔣月兒不無炫耀的說道。
花卿影神色微頓,笑著說道:“我只聽說京城裡有個出名的錦繡閣,卻不知道和咱們通州這個……”
“正是那京城錦繡閣的分號啊!”蔣月兒介面說道。上找找血。
花卿影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蔣月兒起了興致,嘰嘰喳喳的說了好久,直到口都幹了,這才住口,嚷嚷著要喝茶。
花卿影瞅準了機會,張口和韓氏說道:“太太,才剛妹妹說要上好的狐裘,我這才想起來,早前我的嫁妝裡面似乎是有幾匹上好的大紅蜀錦壓箱子。此刻取出來,正好配上狐裘給妹妹做件新斗篷。再者說,我手裡這幾條狐裘都是前幾天我娘讓人送過來的,卻是比不上我嫁妝箱子裡的毛針密。我記得好像是還有火狐的。妹妹正年輕,應該配得上!”
蔣月兒一聽說是火狐,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也顧不上喝茶了,破不接待的問道:“大嫂,這話當真嗎?這火狐現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