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的笑容微微一垮，聲音低下來，滿懷歉意的看了他一眼，“阿歸，其實你是不是不喜歡吃魚？”只不過因為自己叫他吃，他才迫不得已的吃下去？

戚無歸一愣，看見她可憐兮兮的神情心裡一軟，在桌下伸出手去握了一下她的手，“不是不喜歡，只是以前有點不習慣魚的味道而已。”他微微一笑溫柔如水，“現在我也像小魚一樣，很喜歡吃魚。”原來大咧咧的小魚也會有那麼細心的時候，知道自己曾經不喜歡吃魚。

衛小魚聽他一說，黯淡的大眼馬上亮起來，“真的嗎？太好了！”以後就不用再擔心戚無歸是否討厭吃魚這個問題了，也許以後每一天都可以吃全魚宴！

另三個男人忽然打了個寒顫，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預感。

飽餐一頓後，大夥各自散去，衛小魚和戚無歸手拉著手在小院子裡慢慢散步——戚無歸本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與女子親密的牽手，但衛小魚說，在他們的家鄉，情人之間都是要手牽手的，這樣感情才能長長久久。

“小魚，你的家鄉不是常州嗎？”戚無歸可沒聽說過常州有這麼的風俗。

衛小魚臉色一僵，沉默了半晌，忽然低低的問：“無歸，你不覺得我跟傳聞中的司徒茹雪一點也不像嗎？”司徒山莊的大小姐可是一個知書達理溫柔嫻淑的女子，自己馬虎又粗魯，沒有半分相像。

小魚她只有在認真的時候才會叫自己“無歸”，戚無歸淺淺一笑，“小魚，你想說什麼？”這個問題他當然有想過，但是如果她不是司徒茹雪，那她是誰呢？

衛小魚緩緩鬆開相握的手，退開一步，看著他勉強一笑，“如果……如果我真的不是司徒茹雪呢？”這個秘密一天不說出來，就永遠像個石頭一樣壓在她的心裡，她一點也不想騙他。

戚無歸收攏忽然冰涼的手指，微微蹙眉，微笑卻沒變，“那小魚你是誰呢？”

衛小魚低下頭不敢再看他的表情，生怕會看見他的驚異和厭惡，背在身後的雙手扭成了麻線，“其實我根本不是這裡的人……我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有一天出意外死掉了……”她的聲音愈發細小，如果不是面對著一向從容冷靜的戚無歸，她根本沒有勇氣對別人說這麼荒謬的事情，“醒來之後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司徒茹雪了。”而那個時候司徒茹雪正好撞上了頭陷入了昏迷，所以自己才剛好趁虛而入了吧。

戚無歸眼神驚詫，是靈魂脫殼，然後陰差陽錯的附身在另一個人身上嗎？這種傳聞倒也聽說過，只不過從沒想過這會是真的。

一直沒聽見他說話，衛小魚低著的臉已經變得慘淡，手指扭的發紅，“你怎麼不說話？”是覺得太過驚訝還是不能接受？

“你會不會突然變回去？”過了一會，才聽到戚無歸這句話。

衛小魚苦笑的搖搖頭，“我想是回不去了。”她跟這個身體似乎非常契合，一點也沒有排斥的現象，從來沒感應過司徒茹雪反抗的意念。

但無論怎麼說，是自己佔據了這具身體，衛小魚用力的咬了咬嘴唇，“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可惡，而且還——”騙了你？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有溫熱的氣息輕輕撲在自己耳邊，那個清潤的嗓音依然柔和如春風，“傻瓜，小魚的身份是什麼我根本就不在意，我只是怕你會突然消失不見，讓我怎麼找也找不到。”他沒有顏澤簫那麼堅忍的毅力，他會真的瘋掉的，就像父親一樣，帶著母親一去再也不回頭。

衛小魚茫然的眨了下眼睛，才慢慢的在他溫暖的臂彎裡回過神來，唇邊的僵硬還未退去，眼裡首先浮起了感動的薄霧，“無歸！”伸出手臂緊緊的抱住他窄細的腰，就像抱著最重要的珍寶。

戚無歸微微退開一點，抬起一手輕輕的撫過她溼潤的眼角，笑容裡帶著點點寵溺和心疼，“像個小孩子一樣，這麼愛哭鼻子。”

衛小魚有點羞澀的撲哧一笑，閉上眼睛由他逝去沾上眼睫上的細小水珠，卻沒想到如今自己仰著頭，面帶紅暈，輕顫著睫毛的樣子有多麼誘人。

戚無歸本已漆黑的眼眸更加幽深，修長的手指自她眼角輕輕劃下，順勢捏起她柔嫩的下巴，在呢喃出她名字的同時覆上了自己溫潤的薄唇。

午後的陽光穿過空氣灑落下來的時候，彷彿閃爍著彩虹一樣美麗的顏色，那一對籠罩在光裡的璧人就像一個渾然一體的圓，那麼美那麼亮。

秦笑天靜靜的站在迴廊上，看著那兩個相擁相依的人卻沒有了以往痛苦的心情，只有一點苦澀和黯然仍然纏繞不去。

“聽說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