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上,對景森說:“我現在不想跟你爭這個。”景澤說完閉上眼睛,不再看景森。
景森苦笑,像他這種人…心裡裝了再多秘密也不肯說出來。方啟程的事,他很抱歉沒有幫到他。但男人,敢作就要敢當,不是嗎。他跟景澤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如果可以選擇,他第一個不想讓他難過,甚至想讓他平靜安碌地過一輩子。
——如果飛機飛越沙漠大洋後,能連帶記憶一同遺棄該多好。
濃烈的悲傷過後,是留在心底深處的疤痕。接下來的日子,景澤沒日沒夜的投入工作中。他不敢讓自己停下來,有時候累的實在不行,就趴在桌子上睡一會。他不想去證明什麼東西,他只想手裡有事做,因為一停下來,就忍不住想起曲靜深。
一個月下來,景澤消瘦了不少。不管是誰這樣拼命做事,總會做出點成績來。但景澤從不管這些,他現在只需要忙不完的工作。景森也一句不勸,只是將手裡的事情一股腦地全丟給他,自己樂得喝茶看新聞。
但即便累的跟爛泥一樣,景澤還是忍不住會想起他。尤其是半夜,當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景澤按開床頭燈,將手上的戒指摘下來把玩。他沒告訴曲靜深,其實戒指內側刻了字。至於刻了什麼,現在早就不重要。
後來,景澤成為公司裡面很有名的人物,不只是因為業績出色。他不會主動跟人說話,許多同事背後都叫他加班狂。似乎他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工作。
景澤時常會覺得有個瘦弱的身影,站在一旁看著他。不說話,但眼睛裡滿是笑意。他希望他好好過生活,卻不能陪他一輩子。他們以前說過很多話,但現在雖然有許多話,卻無話可說。
在想念與忙碌交織的日子裡,半年轉眼便過去。現在已經是夏天,一樣灼熱的氣息,卻沒有B市的人情味。景澤突然想回國看看,但立馬又打消這個念頭。他給景森發了條簡訊:我想休息一段時間,休息夠了就回來。
站在異國的街頭,不知道該往哪裡走。景澤鑽進車子,漫無目的地朝四處開。陽光一路追隨,映在車窗上的剪影,像他走過來的路。他隨手放了首歌,很舒緩的英文歌,有點像曲靜深給人的感覺。曲靜深說:好好生活。景澤抬起頭,眯眼看著頭頂明亮的太陽。
——我像你說的那樣好好生活,可是,我想你。
可是,我想你。
手機突兀地響起來,打斷了他的沉思。景澤隨手按了接聽鍵:“Hello…”
訊號時斷時續,耳朵裡傳來陣陣雜音,那聲音有點像破舊的收音機,雖然舊,但卻極有質感。景澤見沒人說話,疑惑地問:“Hello?”
又一陣雜音傳來,後來才聽到有人說話,那人說:“是我。”
景澤一瞬間懵了!握著手機的手忍不住顫抖,但他的聲音比手顫抖的更厲害。多少個日日夜夜,假想過再見他的情景,想了無數句臺詞,但此時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總覺得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又覺得想說的話太多,不知從何說起。
見景澤沒有回應,他又問:“能聽到嗎?嗯?”還是那樣溫和的聲音,像一面平靜的湖水。
景澤幾經哽咽,早已泣不成聲。他草草抹去臉上的熱淚,狠狠吸吸鼻子,溫柔地說:“寶貝兒,我在…”
——我一直都在,每一天都想著與你不期而遇,就算在夢裡也好。
曲靜深剛把晾乾的衣服收起來,房間裡還飄蕩著洗衣粉的清香。他倚在沙發上,忍不住紅了眼圈:“我很想你。”他心裡的難受並不比景澤少,想念也一樣。
景澤開啟車門衝出去,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站在街頭大喊大叫:“我也很想你!非常想你!”
他迫不及待地打電話訂回國的飛機票,飆車回家去取護照。
第一三七章平安喜樂
景澤開車回去的路上;大腦裡一片空白。前塵往事斷斷續續地在腦海翻覆來去,最後一個場景永遠停留在搶救室門外。濃烈的消毒水味道,刺的人眼發疼的紅燈……然後是疾如流水般的歲月;遇到過的人;發生過的事;最後只定格在一張臉上。
——如果可以;他願意用自己所有的快樂;換他回來。許多個夜裡;景澤這樣想。
彷彿前年還青澀無知;轉眼便已是淪淹沒在人海的傷心人。時間的力量是偉大的,或許能讓愛更愛;或許把愛賤踏的有如塵沙。就算有心重新拾起,亦握不住。
景澤來不及擦拭臉上的熱淚,內心情緒飽滿如充足了氣的氣球。他再也忍受不住,猛踩住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