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有位大、大人求見。”
“哪位大人?”
“那個……那個……”僕人回答不出來。
東海王又怒又急,要不是抬不起腿,真想狠狠地踢上一腳,“一個人,還是許多人?”
“一個人。”
東海王稍鬆口氣,如果是宮裡來抓他,絕不會只派一個人。
“去請進來。”
僕人領命退下。
東海王向大門口望了一眼,宮裡的兩名太監也在看他,東海王沒敢對視,急忙轉身,進到前廳裡,想倒杯茶,發現自己的手臂抖個不停。
沒過多久,僕人將拜訪者帶進來,東海王大大地鬆了口氣,原來是國子監祭酒瞿子晰,同時心裡還有一點納悶,敢在這種時候登自家門,這個儒生膽子不小。
“瞿大人。”東海王笑著迎上來,示意僕人去端熱茶來。
“東海王殿下。”瞿子晰恭敬地還禮。
“哪陣風把瞿大人吹來了,快請坐。”
瞿子晰搖搖頭,“坐就不坐了,我只問幾句話,馬上就走。”
“好啊。”東海王茫然道。
瞿子晰盯著東海王,“刺駕之事與你無關。”
東海王一邊跺腳,一邊指天發誓,“若有半點關係,讓我現在就遭天打五雷轟。”
“據朝中傳言,慈寧太后明天要召見宗正卿韓稠和宰相申明志,共商立儲之事。”
東海王大驚,“慈寧太后?這、這怎麼可能?”
“這不重要,關鍵是不能讓韓宗正參與立儲。”
“對,不能,陛下一直不喜歡他,甚至……”東海王猶豫一下,決定還是透露一點秘密,揮手命令端茶進來的僕人退出去,隨後低聲道:“陛下早想將韓稠繩之以法,只是還沒來得及動手。而且韓稠與刺駕一事不清不楚,我真搞不懂太后是怎麼想的。”
“慈寧太后深居宮中,所見所聞都是韓稠的好處,當然不會懷疑他。”
“唉,也是陛下不常回宮,有些事情隱藏得太好。”
“所以得有人向慈寧太后說明真相,起碼讓她不要太信任韓稠。”
東海王兩手一攤,“我可沒辦法,瞿大人想必看到門口的太監了,那是宮裡的人,我連出自己大門都不自由,更不用說進宮勸說太后。”
“我知道你不能進宮,我想請東海王推薦一個人,既熟知內情,又能進宮面見慈寧太后。”
東海王撓頭,“京兆尹司法參軍連丹臣瞭解一些,但是進不了宮,其他人都被留在崔府和倦侯府,更沒辦法進宮。”
“陛下經常召見的勳貴子弟和儒生當中,就沒人瞭解內情?”
東海王想了一會,搖搖頭,“陛下召見這些人商議的不是軍情就是治理天下的大事,與韓稠沒有直接關係。”
“再想想。”瞿子晰已經找過與皇帝接近的讀書人,一無所得之後才來拜訪東海王。
東海王又想了一會,“瞿大人對韓稠也有看法哈?”
瞿子晰正色道:“現在不是彼此試探的時候,我在洛陽待過,而且陛下讓我看過一些東西,所以我知道絕不能讓韓稠掌權。”
東海王有點不太情願,可事到如今,由不得他再有所保留,“景耀,為了對付韓稠,他也曾得到陛下的召見,他好像不住在倦侯府,也沒跟著進崔府,或許還有行動的自由,能夠進宮說明真相。”
“前中司監景耀?”
“對,他被陛下釋放,做一些雜事。”
瞿子晰點頭,“還有嗎?”
“據我所知沒有了。”東海王湊近一些,“宮裡有訊息嗎?”
“朝中事務我略知一二,宮裡的事情我一無所知。就這樣吧,告辭了。”
瞿子晰轉身要走,東海王叫住,“等等,連丹臣調查的是刺客,或許也有用,瞿大人可以去見一面,如果可能,讓連丹臣最好來找我一趟。”
“好吧。”瞿子晰匆匆離開,在王府大門口向兩名盯著他不放的太監大聲道:“在下國子監祭酒瞿子晰,心無私念,專與亂臣賊子作對,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兩名太監嚇了一跳,同時搖頭。
瞿子晰大步走出門,雖然皇帝只是表露出一點意思,雖然還沒有正式進入御史臺,他仍然覺得自己有義務、有責任對付韓稠。
至於皇帝的生死,他不作考慮,自己的生死,更是無關緊要,無論如何他都要鬥到底。
廳裡的東海王深感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