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檔一點的飯館太顯眼,於是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指了指小區外的一家小餐館,笑道,“這家口味還行,我和老闆也熟,能打點折,咱們就去這吃吧。”
範飛和呂恆走進那家“四毛餐館”後,範飛要了一瓶十多塊錢的低檔高度白酒,又拿了兩個一次性杯子,倒了滿滿的兩杯。
或許是遺傳了父親的酒精基因,範飛從小就頗有點酒量,三十多度的米酒喝上一斤也問題不大。他見呂恆滿身酒氣,明顯是中午就喝得有幾分酒意了,便準備打打落水狗,把他給灌醉了,然後見機行事,於是要了這種52度的高度酒。
“這種天氣還是喝啤酒吧?”呂恆見那酒的包裝有些髒,又這麼便宜,於是皺眉說道。
“呂哥,我是從農村出來的,一直喝不慣那種馬尿一樣的東西,覺得還是白酒夠勁夠爺們。”範飛從容地笑道,“這樣吧,呂哥,我給你拿幾瓶啤酒,我呢,就還是整白酒。”
“算了,我陪你喝白的吧,今天就捨命陪君子了。”呂恆趕緊伸手攔住了範飛。
兩個人湊在一起喝酒,如果沒有什麼禁忌之類的特殊原因,那麼一個人喝白酒、另一個人喝啤酒顯然不像話,也不夠意思。呂恆是經常喝酒的,自然還是知道這種酒場規矩的。加上被範飛用話給激了一下,也就只有將就範飛一下了。
這正中範飛的下懷,他點了幾個菜,然後兩人便就著一盤花生米開始喝了起來。
呂恆掛記著自己的提成,想在飯桌上談談那事。但這家餐館小,沒有包廂,還有另外一對情侶在吃飯,呂恆也不好開口,於是兩人就天南地北地亂聊了一通。
半個多小時後,菜消滅得差不多了,酒瓶也見底了,呂恆卻越喝眼睛越亮,談興也更濃,天南地北亂扯一通,還開始發牢騷,一會抱怨自己幹了近十年的警察,現在還是個最低階的二級警員,一會又抱怨現在的社會太的黑暗,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靠,你還敢說社會黑暗?你就是其中最黑的一個!
範飛心中冷笑不已,卻又暗中叫苦不迭。他見呂恆說話時舌頭根本不打結,便知道自己是遇到了資深酒鬼了,憑自己這點酒量恐怕很難放翻他。
咬了咬牙,範飛又叫了一瓶白酒。
其實以範飛的酒量,半瓶高度白酒下去,也有些暈乎了。但他還想用自己的催眠術,讓自己能多撐下半瓶,就算喝傷胃也是值得的。總之無論如何得把呂恆灌醉才行,畢竟他身上帶著槍,這可是很恐怖的武器……
“哎,不喝了!”呂恆卻抬手攔住了範飛,然後在腰間的槍套上拍了一下,笑道,“帶著這東西,不能喝太多,萬一出了事,就要脫掉這身虎皮了。”
於是範飛只得悻悻地去結賬,他掏了七十多塊錢,便心疼得暗中直咬牙,畢竟這可是他平時一週的飯錢。
“呂哥,散步去。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範飛和呂恆走出飯館後,範飛便笑著提議道。
呂恆自然明白範飛的心思,便跟著他向西邊郊外的馬路上走去,此時天色已開始黑了下來,這正中範飛的下懷。
兩人各叼著一根菸,一路上都默契地沒有說話,直到走到一段比較荒涼的路段上,呂恆才有些不耐煩地開口說道:“好了,說正事吧。兄弟,有財大家發嘛!”
“呂哥,這太狠了點吧?民工賺錢也不容易啊。”範飛深吸了一口煙,強忍著一掌拍過去的衝動,勉強笑道。
“我說過,我不會白拿你這筆錢,我能幫你的。”呂恆從口袋裡摸出從範飛那拿來的錄音筆,晃了兩晃,篤定地笑道,“要是你不同意,這個東西就只好交到所裡去了,你自己考慮清楚後果!”
“我巴不得。”範飛忽然笑了起來,“這東西就是個燙手的山芋,你接了最好。”
“怎麼說?”呂恆疑惑地問道。
“這不光是追債的事,還有受賄的事,裡面牽扯到了馬鎮長、周局長他們,你也聽過了,不過這還是小事。”範飛淡淡地笑道,“關鍵是我剛才快進了一下,有一段錄音沒有放給你聽,裡面牽扯到了來頭更大的大人物,我一個學生可兜不住!你是警察,你去兜吧!”
“大人物?誰啊?”呂恆有些驚疑不定地瞪大了眼睛。
“咱們縣的……這個!”範飛將右手的大拇指朝天上豎了豎。
“草!你是說羅縣長?”呂恆頓時大驚失色。
就在這時,一輛摩托從他們身旁駛過,車上的青年扭頭看了他們一眼,眼神中略有些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