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毫無徵兆的破開了窗戶紙,毫無徵兆的出現在許寫意身後,然後毫無徵兆的在這白紙一樣的界裡面添了一筆。只是這一筆,許寫意那完美無瑕的界就被破壞了。
一碗水看起來清澈無比,那是水的界。往水裡滴入了一滴墨汁看起來還是水,但已經不再是純粹的水的界了。一幅名畫除了創作者的筆畫之外沒有其他,那這幅畫就是創作者的界,裡面是他賦予的一切。如果哪個不要臉的收藏者在這幅名畫上蓋一個自己的印章,哪怕這個不要臉的是多大的人物,對畫也是一種破壞。這畫,也就不是創作者的界了。
那個進來的人在白紙上畫了一筆,畫的還特別醜,醜的讓人讓人不忍直視。他是一個喜歡畫畫的人,偏偏還沒有畫畫的天賦,他已經畫了很久卻依然無法把一條直線畫好。但這並不影響他喜歡畫畫,也沒有人可以阻止他對畫畫的喜歡。
他叫葉七道,他。。。。。。不在六道之中。
所以他可以蠻不講理的進入別人的界,完全不用顧忌界主是不是願意。剛好許寫意是一個畫畫的大家,而葉七道就是那個破壞者。他是在水裡滴入了一滴墨汁的壞蛋,其惡劣比在名畫上加蓋自己的印章還要可恨。他是在這幅看起來足以流傳後世的名畫上。。。。。。灑了一碗墨汁。
噗的一聲,一柄歪歪斜斜的長劍刺穿了許寫意的後背,然後從前胸刺了出來。許寫意完全沒有感覺到背後有人,其實這和他自信與否倒也沒什麼多大關係,因為葉七道。。。。。。就是這樣的人,就是這樣的體質,所以可以這樣不講道理。
那柄劍畫的可真醜啊。
歪歪扭扭的好像掃把一樣,可葉七道就是管它叫做劍,一劍滅仙的劍。
曾經安爭問過小七道,為什麼喜歡畫劍。
小七道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語氣卻十分鄭重認真的回答:“我還記得,當初在幻世長居城的時候,我父親為了保護我,在一張紙上留下了一把劍,那不是什麼真正的劍,而是一種破天下的劍意。我沒有見過我的父親,但我能感受到他想保護的信念。有人說,劍是一種飾品,有人說劍是兇器,可對於我來說。。。。。。劍是我的守護。”
劍刺穿了許寫意的心口,歪的讓人想哭的劍尖在前胸上刺出來。葉七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撓了撓頭髮:“蛇形劍。”
安爭苦笑:“沒讓你解釋什麼。”
許寫意坐在椅子上沒有動,他也動不了,劍從椅子後面刺進去刺穿了椅子也刺穿了他的身體。他被釘在椅子上,那椅子是畫出來的,本來就是一種防禦。而那歪歪扭扭的劍無視了他的防禦,也無視他金仙之體。
許寫意低下頭看了看心口上刺出來的劍,皺眉。
“真醜啊。。。。。。”
他伸出手握住劍尖,硬生生把那柄見從自己身體裡抽了出來。因為劍並不是直的,所以抽出來的時候比直的劍造成的傷口要大得多。並不是許寫意有多剛烈,而是因為他感覺到那來自於另外一個世界似的力量正在迅速的融化消解他的修為之力。這把醜到了極致的劍如果再心口裡再插一會兒,他的力量就會被徹底消散。
“誰給了你畫畫的自信?”
他站起來,心口在不住的流血,手也在流血。那劍扭曲的蛇一樣,可是真他媽的鋒利。
許寫意轉身看著葉七道,就好像看著一個敗壞了如花似玉大姑娘名聲的壞小子一樣。他現在似乎更恨葉七道了,比恨安爭還要恨的多。
葉七道卻沒有理會他,而是用那個看起來髒兮兮的破本子,看起來髒兮兮的已經快要禿了的破毛筆隨意的抹了一下,安爭身體周圍的囚牢隨即被拆開。拆開的完全沒有什麼美學可言,就好像原本一個美人兒在自己描口紅,一個野小子跑出來說我來幫你,然後把口紅從嘴唇畫到了耳垂。。。。。。真醜,醜是許寫意無法忍受的事。
“我自己。”
葉七道把安爭放出來之後才回答許寫意的話。
“我愛畫畫!”
他回答的時候理直氣壯,而且回答的那麼幹脆果決。
“你。。。。。。”
噗的一聲,許寫意嘴裡噴出來一股血。
“你愛畫畫。。。。。。你他媽的這是在糟蹋!”
葉七道撇嘴:“你管不著。。。。。。我安爭哥哥都不管我,你憑什麼?”
安爭笑起來,有些得意。
葉七道像是一個發了脾氣的孩子,手握著禿了的毛筆在本子上亂寫亂畫,白茫茫的天空不見了,出現了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