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爺背對小竹,一手提著褲子,一手指著露出半邊的臀部,沒好氣道:“說了無數次了,小小年紀不要淨想歪邪事情!看看老爺這裡的疤痕是不是還在?”
小竹滿懷失望,磨磨蹭蹭拿起火燭,臨近了老爺後面,低頭照一照道:“確有幾點痕跡。”
李佑便痛下決心道:“你,用你的手指,於此處狠抓幾下,胡亂掩住舊痕跡,不要怕傷到老爺我。”
哦?!小婢女吃驚的睜大眼睛,老爺這是什麼癖好?聽兄長說京城有些怪人喜歡被捆著鞭抽棒捶拳打腳踢,難道老爺也被傳染了?難道她在老爺心裡是很潑悍的女子麼?委委屈屈道:“奴家下不得手,老爺找別人罷。”
“這有何下不得手,真是不中用,若能找別人還用得到你?”李老爺督促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毀滅了證據,就可以睡個安心覺,不擔心會被“汙衊”了。
小竹無奈伸出幾根細細的手指頭,在老爺臀部肉上撓了撓,這力度別說傷痕,連個紅印也沒有撓出來。
物理痕跡沒出現,化學反應倒是有點苗頭,李佑居然發現自己小兄弟有蠢蠢欲動跡象。
正考慮是不是叫小竹去拿把小刀在臀部劃幾道時,便聽見外面張三叫道:“老爺!有客來訪。”
李佑很奇怪,這幾天京城夜寒,晚間外出者稀少,是誰有這勁頭跑過來?繫好褲子,出了屋門問道:“何人來訪?”
張三回道:“看著像是貴人,只說叫老爺出迎。”
李佑便穿過前堂,望見門外立著兩個身量不高的男子,前頭的似是主人,身圍暗紅斗篷,頭覆兜帽,夜光朦朧看不清臉面;另一個該是隨從,一手提燈,一手提盒侍立。
待到近了,那人抬頭對李佑道:“聽說李舍人有喜訊,特攜美酒佳餚,乘月來訪。”
今天月牙兒的月色是挺不錯…李佑對眼前這張面熟的臉龐掃了幾眼,忽然大驚失色,倒吸幾口寒氣道:“怎的是你?”
這人不是歸德長公主又是誰?旁邊的隨從不是中年女官王彥女又是誰?
無論如何也不曾想的到,真讓李佑魂兒嚇的顫了幾顫。這千歲殿下居然膽大如斯,行人稀少時微服夜出,堪稱驚世駭俗了。
去哪裡不行?到他這裡做什麼?小廟容不得大佛啊。李大人下意識想道,千萬別出什麼意外,叫自己被連累到就遭殃了,微服私訪不是電視劇裡那麼好玩的。
他當即苦口婆心的勸這不速之客,“殿下為何不惜萬金之軀而置身於險地?還請速速回府,本官願為前驅護駕。”
歸德千歲緊了緊斗篷,左顧右看道:“什麼險地,李舍人這裡是龍潭虎穴麼?不請我入內?”
你真是吃飽撐了…李佑唯恐將長公主堵在門口,驚動了左鄰右舍和過往行人,見對方不肯離去只好將歸德千歲和王彥女請進堂上再勸。
左近幾條巷子,住戶大都與李佑一樣是京官,還在門口糾纏的話,難保沒有識得歸德長公主鳳顏的發現狀況。
張三、韓宗燒了火盆,小竹上了茶水,便被李佑打發的遠遠。堂中只留下了他與千歲、王彥女三人。
屋內稍暖,歸德長公主褪下斗篷兜帽,露出一身窄袖蟒紋紅曳撒,頭上卻是一頂烏紗翼善冠,十足十的男兒裝扮,還是皇親國戚那種。
很妖異的俊美,李佑目光被眩了一眩,隨後無語。殿下您這到底是不是想低調微服?幸虧她在外面套了斗篷遮的嚴嚴實實,不然一路走過來也太令甲乙丙丁們側目了。
歸德千歲彷彿知道李佑所想,“你多慮了,我並非孤身前來,轎伕侍從都在巷口外等待。”當然,長公主的另一層含義是,侍從們只知道她進了這個巷子,並不清楚她去了哪家。
又坐於上座,環顧四周道:“李舍人果然清貧。”
清貧就清貧罷,誰跟你比都是窮人。驚魂未定的李佑沒有心情與她閒聊寒暄,單刀直入問道:“殿下秉夜前來,有何見教?”
“攜酒食為李舍人復職賀喜。”
雖然不想搭腔,但涉及到自家官職,李佑還是忍不住道:“在下並不曾耳聞。”
“方才宮中家宴,母后款待族親,心懷大悅。有個在蘇州造金磚的表舅進了幾句話,便將你的差事復原了。李舍人果然是七竅玲瓏哪,我委實佩服的很。”
錢老爺真利索,這才幾個時辰不見,就將事情辦成了…李佑聞言心中大讚,給了五星好評。面上卻不敢置通道:“今日偶見錢老丈,信口提了幾句,不想錢老丈如此提挈。”
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