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手,叫做命運。
正月初三的雍京下了一場薄雪,從雲山行宮的金頂向外望去,整個雍京城籠罩在一片安寧祥和當中。元熙帝望著暮靄有些出神,這時,從楓林小路那邊走過來的一個人,身穿著高品級太監的服色,元熙帝側眼看了一下,是司禮監如今的首席秉筆大太監,黃樅菖。
黃樅菖託著一個木盤子,上面放著一摞奏摺,走過來,先跪下施禮,然後規規矩矩的站起來,把那個木盤子放在元熙帝面前的書案上,這才說,“陛下,這些是新送過來的摺子,司禮監已經壓了印,柳叢容讓奴婢趕緊給陛下送到行宮,面呈御覽。”
元熙帝有些走神。
他忽然想起來面前這個人模狗樣的司禮監首席秉筆,原先還有個非常土氣的小名,叫黃瓜。
……黃瓜,是那個人給起的名字……
那個人,已經離開了很多年了。
五年,三個月,十八天。
他記的清清楚楚。
那天晚上他們為了什麼爭執,元熙帝都忘記了,只記得那天晚上雍京城下了暴雨,東宮大殿頂上的黑色琉璃瓦都被砸的霹靂巴拉的。
他們在吵什麼,他已經不記得了,他只記得他閉目無語的樣子,疲憊的神情,以及斷然離去的背影。
而他自己衝著那個背影喊了什麼?
……
——承怡,你敢走?你要是走了,這輩子就不要再回來了!!
他當時氣壞了,可是,一語成箴,承怡再也沒有回來過。
他已經離開了五年,三個月,又十八天。
元熙帝閉了一下眼睛。
他又開始想不好的事情了。
他不能這樣。
這樣會把他壓垮的。
他想,自己應該想一些有趣的往事。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最有趣的往事就是他們很小很小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們都是小毛頭,雖然自己非常俊,可是那個人也不難看。只是很懶散,好像一隻在太陽下面偷懶的貓咪。
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還是在中宮,那個時候父皇傳旨,讓皇長子進毓正宮陪太子讀書。
母后很不高興。
她說,“他有什麼資格進毓正宮讀書?那件洗衣奴賤婦的兒子,只配在冷宮裡面,慢慢死去。太子,你要記住你自己的身份,那個人不配做你的兄長。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