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瓶子至少能值白銀一萬兩,文湛……他不欠我錢,可是我欠他錢,我臨死之前不用想他了,等他彌留的時候倒可以想想我,還有,……,我爹還沒嚥氣呢!我怎麼能跑到他前面去!我……
紅色的血呼啦呼啦的流出來。
我受到了驚嚇。
我的腳都軟了,腿一軟,栽倒在地面上,我看人影都是恍恍惚惚的,聽見人說話都是像颳風一樣颼颼的。
……
“王爺……王爺……王爺您沒事吧?”
“王爺?”
怎麼好像是裴檀?
……
有人說話,“裴將軍,祈王被鋤頭劃傷了肩膀,受了驚,需要多休息休息。”
我感覺有人搖晃我,我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睛,看到崔姓某人的大白眼。
好像到晌午了,日頭晃眼。
我眯縫著眼睛看到崔碧城,他用手指扒拉開我的眼皮,瞪著我說,“王爺,您要是睡醒了,就可以起來了。”
我迷糊的說,“我在哪裡?我死了嗎?”
“不,您還活著。”崔碧城抬手在我的眼皮上擋住了光,“這是我的藤子後院。您正躺在我的藤床上。”
崔碧城變成一把扇子,邊在我臉前面扇風,一邊說,“真不知道王爺您是怎麼想的,居然把謝孟踢到白菜窖裡,還鎖上門,讓他啃了一嘴巴的白菜幫子,還差點被憋死!”
“不但這樣,您居然還蹭倒了被放在藤子旁邊的鋤頭,被砍傷了胳膊!刺客沒有傷了您,您居然讓一把沾了土灰的鋤頭砍傷左手。您自己說說,還有比您更無用的王爺嗎?”
我側著身子從長椅上坐起來,坐胳膊像被廢了一樣的疼,我側眼努力看了看,已經被人處理過了,白布纏了許多圈,包裹的好像一個大窩瓜。我根本就看不出來是軟劍扎的口子還是鋤頭戳出來的。
日子晃的我眼花繚亂的。
我有些懵。
難道,剛才看到的那個刺客,是我眼花?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我越想越糊塗。
“祈王殿下,太子御旨,著您即刻回京。”
有人說話,口音是雍京官話,儒雅斯文。
正是徵淵侯——裴檀。
我和裴檀是朋友,嗯,應該算是朋友吧。兩年前的端午,對,就是文湛要殺我的那年端午,我從相公堂子觀止樓跑出來,就是管當時還是近衛軍的裴檀借的馬,跑回大內的。
從那時開始,我們似乎就成了朋友。
雖然他一般都不搭理我。
文湛這太子做的是穩如泰山。
人擋殺人,佛擋弒佛!
那是因為他的一半兵權就是握在這個徵淵侯裴檀的手裡。
裴檀是皇后孃家哥哥的兒子,皇后他哥是前朝閣揆裴東嶽。這個裴東嶽二十歲中的狀元,三十歲封疆,三十四歲入閣,三十六歲成為內閣首輔,三十八歲吐血嚥氣,那個時候裴檀好像也就七八歲。
裴東嶽死了,內閣首輔這個位子就是讓當時的禮部尚書杜皬坐了,這一晃,似乎都快二十年過去了,如今似乎誰也不記得前朝的裴東嶽了,只知道朝廷上那個抱著肚子一走三顫的陽澄湖大閘蟹一般的崑山杜皬!
我時常站在水邊胡思亂想,這個塵世中總有一堆人偏偏要不合群。
崔碧城算一個,裴檀也算一個。
裴家清流世家,一窩子書生,分散在翰林院六部外加江浙富縣,日子風流瀟灑到連寫小詞都是‘今生無憾,來世更待!漪卷撫琴觀滄海,斜插芙蓉醉瑤臺。’
只有這個裴檀,頂著一甲進士的功名跑去當小兵,不說別人了,連他的堂兄堂弟們都嘲笑他,還說風涼話——‘好女不做雞,好男不當兵’。
結果不到七年的時間,裴檀就因海戰靖寇功績而封侯,現在所有人再對他說話,估計都該是‘萬世之功’,‘公候萬代’了。
裴檀照單全收!
他現在是太子的嫡系中的嫡系,他們全家都是太子嫡系。
文湛先把謝孟打發過來,救了我一命,我有些感激他,可是他又把裴檀發過來,催我回去,這不簡直就是十二道金牌召岳飛嗎?他想幹嗎?
我捂著膀子搖頭說,“我受傷了,疼的要命,從這裡到雍京可是有70多里的山路呢,我肯定不能現在就回去。等過幾天,過幾天我養好了傷,我肯定自己回去!可以嗎?”
裴檀盯著我的臉,一字一句的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