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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現在天氣暖和了,所以就在長廊那邊的花架子下搭的棚子,皇后沒來,所以我爹坐中間,杜貴妃和我娘分別坐在我爹的兩邊。一干貴戚們坐的分散,甘果點心,美酒佳餚擺滿了他們面前的桌子。

要說我孃的裝扮也夠炯炯有神的。

她頭上戴著五彩飛天金鳳冠,垂著明珠流蘇,臉上的胎記不知道是誰的‘奇思妙想’,愣是描繪出一朵紅蓮花,身上穿著山河錦繡袍,乾坤地理裙,腰間繫著寶珠絲絛,袖子上用金線繡著五彩祥雲,脖子上再戴著一副雜寶珠、攢翠玉的環佩。

她比那各色宮燈還五光十色。

反倒是杜貴妃,一身清雅的繡袍,好像一朵梅花似的,把我娘襯托的跟雍京福隆齋出的什錦雜果脯一般。

……

我都無語了。

我和杜玉蟬來的算晚的了,那邊戲已經開始。

正演到杜麗娘被老先生的一句‘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挑起了春心,放心浮動,倚窗望春。

杜玉蟬看了看那邊的人群問我,“季璋沒有來嗎?”

我,“他來了。他應該躲在什麼地方吃茶果……”

“那我去找找他。”

說完,杜玉蟬就走開了。

這裡人多,我頭暈,我就聽了一會兒的戲,他們臺上咿咿呀呀的唱起沒完沒了,我聽著就開始犯困,所以離開這裡,私下走走,沒想到剛到太液池的楊柳堤岸邊,就聽見太湖石假山後面有人在說話。

……

“崔公子,從來腳踩兩條船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你想拿著所謂的杜某密賬交給太子,作為改換門庭的敲門磚,也要看一看眼下雍京的情勢。”

“小閣老,我沒有功名,只是一介草民,做一些小生意勉強餬口而已。並沒有妄圖潑天富貴,不會攀附權貴,所以更談不上什麼腳踩兩條船。”

是杜元澤和崔碧城!

我連忙躲在太湖山石後面,小心屏住呼吸,伸長了耳朵,認真的聽著。

杜元澤的聲音,“崔公子這樣說,是決意要與我們杜家為難了?你在南方做的那些事情,私瞞了上千萬兩白銀,不要打量著能瞞得住任何人,也不要想著以一本密賬就能打動太子。他現在不查你,不代表將來不查你。你想吞下這麼多東西,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崔碧城,“小閣老,崔某說過了,我沒有什麼所謂的杜家密賬。我從來沒有依附過任何人,所以也不會想著要依附太子。崔某做任何事情都對得起天地良心,太子查我,還是不查我,崔某不會去揣摩,也揣摩不了。”

杜元澤,“哼!冥頑不靈!老爺子當年很看重你,他說你有宰輔之才,只要加以磨練二三十年,將來封疆入閣,指日可期。只是人心不足,你等不了這麼久。再說,翰林清流畢竟清苦,凌煙閣名臣的一席之位,也比不了現世中的虛妄繁華。你這是自誤。”

崔碧城,“崔某愧對閣老厚望。只是崔某隻是朽木而已,不可雕琢,難成大器。如果小閣老沒有別的指教,崔某這就告辭了。”

轟隆隆,天邊滾過來一聲雷,似乎要下雨。

110

眼前沒有人煙,只有一棵大柳樹。

——“笨蛋,往上看!!”

我順著聲音,抬頭看這個青黃不接的大柳樹上掛著文湛……也許說文湛坐在上面會更加合適。他就坐在顫微微的柳條枝頭,穿著胡服,豎領劍袖,嘴邊是淡淡的笑,看上去幹淨清爽,像一隻雀。

我抬頭,“你坐在樹上做什麼?”

他說,“想要看到不一樣的事情,不一樣的人,就要坐在不一樣的地方。你猜,我剛才聽到了什麼?”

他的腳甚至還踢了踢,好像一個小孩子。我看著他屁股下面的柳條子顫微微的,像是隨時都能斷掉。

我趕緊過去,揪住他的衣角,“先下來再說話,別摔著。”

“咦?”文湛側了一下頭,“不著急問我抓住了崔碧城什麼把柄,卻先讓我下去,我能理解這是你在關心我嗎?”

他總是這樣,總是用三言兩語刺到我的心中,讓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

我又說了一遍,“先下來吧。”

文湛並不追究,也不再都說什麼,他身手利索的跳了下來,幾乎悄無聲息。

大鄭的皇子都習武,文湛的長劍和輕功都不錯,雖然不至於比得上真正的殺手,他自己射獵跳牆偷桃殺兔子都還綽綽有餘。當年他不就是拿著一柄長劍滿大正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