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搖了搖頭。
“不知道。”
楚薔生把手攤在我的面前,“這雙手可以說是脫胎換骨了,這層皮,是後來新長的。八年前,我剛考中進士的時候,我這雙手粗糙的很,上面什麼都有,繭子,刀傷,還有幫我娘做活讓水泡的硬皮。那個時候裴侯爺看上了我,可是他不喜歡我這雙手,他也嫌它們糙,就讓太醫院的人給我配了一種藥,塗在手上,把原先的那層皮腐蝕爛了,都脫下來,再重新生一層新皮。”
咣噹一聲,我手中的茶碗摔倒地面上。
楚薔生還在笑,“疼啊,指尖的面板一點一點爛掉的感覺太疼了,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那種疼……承怡你知道嗎,他逼著我跟他幹那事的時候我都沒想過死,可是手爛成那個樣子的時候我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後來,我就琢磨著,我娘一條命,我十多年的寒窗苦讀,為了什麼?
我考中進士不是為了給權貴做暖床玩物的!
我做的是朝廷的官,拿的是大鄭的俸祿,我不能因為這點事就死在這裡。
所以我就活下來了。
承子,你哭什麼?”
“啊?”
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了。
他的手伸過來,把我的眼淚抹了抹。
“還是原來那個樣子,還是原來那個性子。你忘了嗎,當年就在毓正宮,你還小呢,才十四歲,我曾經當過你的侍讀學士。我讓你給我剝荔枝吃,你是皇子呦,連問我都沒有問,就給我剝,還一顆一顆放到我的嘴巴里面,那個時候,我的手還沒有好呢。”
“啊?我……忘記了……”
這些年,我自己的事情多,亂的很。
我記得我很早就認得楚薔生,可是人就這麼奇怪,這麼多年的朋友,這麼多年相處下來,我卻根本不記得我是怎麼認得他的了。
想來,也是很多年了。
楚薔生又笑了,“沒良心的。得啦,別哭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都過去了。其實裴侯那個人不算壞,我和他之間也沒什麼大仇,就這點過節,對我也有好處,所以,歪鍋蓋壓在破鍋上,就這麼著吧。”
我吸了口氣,“那裴檀?”
楚薔生一側臉,“他就在下面,現在你的安全都壓在他身上,你在我這裡,他就不敢離開。還有一些事情,我要和他商量商量。我辭了官,可終究還是太子那邊的人,有些事情,我不能不管的。”
我,“啊?什麼事,我能知道嗎?”
楚薔生,“你沒發覺,這一兩天,你府邸上守衛,比之前嚴密的多了嗎?太子雖然還在太廟,那是三天的祭祀,不能耽擱,可是你們在雍京城外遇刺的事情,他都知道了。所以你身邊的人要徹查。”
我一驚,“他不會又要把小蓮抓起來吧!”
楚薔生鄙視的白了我一眼,“那個小蓮有什麼好?雍京城那樣姿色的孩子有的是。你怎麼就捨不得他?”
我苦著臉,“我不是你們這樣的人,你們都不懂,……,我就覺得我得護著他,……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末了,楚薔生嘆了口氣,“你喜歡他。”
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他,……,我不知道……就是覺得我不能不管他。”
楚薔生搖頭,“這事真麻煩。”
我,“怎麼了?“
楚薔生,“要是你不喜歡他,太子還能容得下他,要是你真喜歡他,承怡,你是聰明人,就是太愛裝死狗,你自己認真想想,以太子對你的心思,他能容的下你喜歡別人?”
我一把抓住他,“那我怎麼辦?”
楚薔生連忙搖頭,“這事和我沒關係,你別找我。我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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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薔生的老婆在下面應付來治喪的內眷,老閔(楚家的老僕)在招待過來治喪的各路貴客,楚薔生一個人躲在閣樓上喝茶,不一會兒,裴檀也上樓來了,楚薔生親手給他泡了一壺茶,又添了兩塊點心。
裴檀問了他一句,“頭疼好點了嗎?”
楚薔生沒說話,隨即隨便點了點頭。
為了表現他這個‘孝子’的樣子,今天從半夜開始,他就在靈堂那邊哭,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哭的暈了過去’,正才回到內堂喝茶吃點心。
不過,我到沒聽說楚薔生真的頭疼。
我側臉問他,“你頭疼?”
他衝著我一笑,“大半夜不睡覺在夜風裡一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