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帶著習以為常的欠扁的神情,嘴巴里面還哼著小調: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口,親妹妹,親一口,哥哥餵你一盅交杯酒……
他沒有唱完,忽然閉嘴。
他的眼睛上下看了看我,一撇嘴,“我以為你在壽春宮睡大頭覺呢。”
我踱著四方步過去,“沒有。掌燈的時候我就到大正門消化食去了。當時杜閣老,杜小閣老正進宮,老三出去迎的,我就回來了。”
老崔冷哼了一聲,“不會是那個嬌貴的太子,倚仗著自己在文華殿跪了一會兒,就撒嬌賣乖的,把你這傻瓜騙過來了。”
我連忙上前一把掐住崔碧城,向外拖,“你小點聲,我有事問你。”
崔碧城呲牙咧嘴,“哎呦。小祖宗你輕點。你這爪子幾天沒修指甲了,都快成幽冥鬼爪了。”
我拖他出來,見左右無人,湊過去壓低了聲音問他,“你手裡,到底有沒有杜元澤的黑賬?”
崔碧城一愣,卻沒有說話。
他眼神如沉水一般看著我。
末了,他換上一張笑臉,這才說,“你是怎麼知道的……他告訴你的?”
崔 碧城說的‘他’,自然是太子。
我,“那你就別問了,那玩意在你手裡不安全。這就和擊鼓傳花一樣,在鼓聲停止之前,一定要把它丟擲去,不然,你就等著老天收你吧。”
崔碧城微微側了一下臉,眼睛瞄向東宮的方向,“這話,是不是他說的?是不是太子想要那賬簿?他肯定還許了一些好處,說什麼可以保我什麼的,哈哈,承怡,這下可真有意思了。他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想保別人嗎?如果太子拿到那本賬,抓住這個把柄,把杜家幹掉,他的太子興許還能多做幾年,不然的話,他今年就要捲鋪蓋卷,從東宮灰溜溜的滾蛋了!”
我嘶了一聲,“別亂說!”
崔碧城,“我可沒有亂說。承子……”
老崔一揪我的耳朵,湊過來說,“你知道太子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兔崽子幹了什麼蠢事?他把江南那幾省,大鄭六成的賦稅重地,拱手讓給了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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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崔繼續說,“從今年四月開始,浙閩新選的布政使,都是三殿下嘉王那邊的人。那麼這幾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