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敢問大人,三日前,大人也同樣把崔碧城請到這裡,問的就是這樁案件。那個時候崔某一句未答,一言未發,就是暗自琢磨,刑部尚且沒有得到訊息,這江蘇省的案情,大人您遠在雍京,是如何得知?又如果知道的如此詳細?難道這樁案子是自己長了翅膀,先於兵部八百里急遞飛到了大人您的耳朵裡?
又或者是……
大人您有未卜先知的本領。知道這案子什麼時候發生的,又知道有什麼人涉案。不然,崔某可著實想不清楚……”
崔碧城把身子向前一傾,“要是您有這個千里眼,順風耳的本事,也教教崔某?讓我多賺些錢,也可以餬口度日。”
崔碧城這話堵得順天府啞口無言。
是呀,按理說,順天府不可能比刑部更早知道江蘇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了,那麼至於一種可能,就是有人栽贓嫁禍,而他順天府,也牽扯其中,唯有 這樣,他才能‘未卜先知’。
可是……
為什麼崔碧城卻在江蘇案發的第二天傍晚就知道內幕了呢?
崔碧城向後面的椅背上一靠,玩世不恭的說,“於大人,上次您把我找來,我一句話沒說,後來祈王府有急事,我就走了。今天您又把我押了過來,我卻有一件喜事要告訴您。我姑姑,也就是皇長子祈王的母親崔氏,已經成了祥貴妃了。您也知道,祥貴妃就我爹這麼一個哥哥,而他就我這麼一個兒子,崔家地位尊貴,卻人丁不旺,一脈單傳,您要是把我弄傷了,弄殘了,祥貴妃可會不高興的。”
我在屏風後面聽到這裡,自己笑了一下,對黃瓜說,“我們回去吧。”
“王爺,不見見表少爺?不見見於大人,讓他放了表少爺?”
“見他?”我笑,“於大人,怕是巴不得把崔碧城這尊神送走吧。不用見他了,我們回去吧。”
回王府的時候,鳳姑娘給我煮了麵條,我吃飽了,就倒下補眠。
不知道睡到今夕何夕,忽然感覺有人在我身邊,很熟悉的,我忽然睜眼,那人的手指正在我的臉頰上。
我仔細一看,是小蓮。
可是……
他的笑,竟然和文湛如出一轍。
113
我瞄了一眼外面,已經掌燈了,外面天色暗了下去。
我閉上眼睛,側頭要繼續睡,還嘟囔的說了一句,“小蓮,別一個人在黑燈瞎火的時候傻笑,雖然你長的很好看,可惜臉太白,頭髮太黑,很妖異,你這樣笑也會嚇死活人的。”
半晌卻沒有聽見他說話,只是我的額頭溫了一下,我睜開眼睛,小蓮坐在床邊,他的手心貼在我的額頭上,他說,“有點發熱。”
“嗯?發熱嗎?”我自己也伸出手,用手背貼了貼額頭,“是有些燙,怪不得從順天府衙門回來就昏昏沉沉的。小蓮,你和黃瓜他們先吃飯去吧,我自己再睡一會兒,給我留點麵條湯就成了。”
小蓮不說話,轉身走了。
他的腳步實在太輕了,就好像鬼影在水面上飄起一般。
等到他輕巧的把門關上,我閉上眼睛,側過身去,裹著被子,卻忽然毫無睡意,腦子裡面跟開了鍋似的,全是那天晚上和文湛翻雲覆雨被翻紅浪的場景。
其實,那天的結果不算悽慘,除了第二天無法下床之外,我的身體上並沒有太多的傷,甚至連那裡也只是紅腫一些而已。
只是,我卻覺得,事情越來越糟了。
原來的文湛青澀,莽撞,會傷人,可那都是他的本性,甚至可以說是他的真心。
他再霸道,再任性,也從來沒有像前天晚上那般控制我。
那一晚,我的身體,我的感覺,似乎都在他的手中,我只能顫抖著任由他擺佈。
令人驚駭的漩渦,足以把我溺死,屍骨無存。
越想越煩躁,我把被子矇住頭,卻聽見吱扭一聲,門開了。
我一側頭,小蓮走了又回來了。
我以為他給我端面條湯來了,結果看到他手中是個木盤,上面放著一卷白色的絲帶,還有一個木盒。
他坐在床上,把我的手從被子裡面拉出去,輕輕撩起了我的袖子,露出我手腕上纏著的白色絲帶。
他輕聲說,“我給你換藥。”
“咦?”我奇道,“你真細緻,我以為袖子擋著就沒人知道了,你怎麼知道我手腕傷了?”
那天晚上被太子綁了一晚上,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我感覺手腕都快斷掉了。
雖然文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