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被踩死的。
當年阿伊拉公主和她腹中的胎兒也是這樣的命運。
怎樣的仇恨才能讓人踩死一個柔弱的女人,和她的孩子?
是大正宮被詛咒了,還是人們詛咒了自己?
這是個難題。
我一多想,就開始頭疼。
“既然是人家的老婆的東西,我應該沒見過,也許是我記錯了。”
“不對。”崔碧城說,“沒準兒你還真見過。”
我一愣,“這話怎麼說?”
“趙汝南當年死於謀逆,不過當時的朝廷是內有太后權閹統御後宮,外有攝政王、名相裴東嶽以及滿朝悍臣,又是個太平盛世,要說一個小小的緹騎指揮使想要謀逆,那簡直就是以卵擊石嘛,用腳丫子想想就知道根本就沒有勝算。更何況那個趙汝南又不是個傻子。所以呀,我一直覺得那個事情另有隱情。”
瞧崔碧城那個神神秘秘的樣子,我不以為然,“嗨,頂不過又是一個鳥盡弓藏什麼的故事。”
“也不是。你們家老爺子對老趙其實挺情深意重的,鳥盡弓藏之類的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在那個男人身上。
這些年來,哦,尤其是最近,我一直在查,也一直在想,我覺得,趙汝南的老婆極有可能沒死,並且也有可能一直住在宮裡面。這宮裡都是各宮女眷,想要藏一個外人也不容易,所以,我想,如果老趙老婆沒死,那麼極有可能就藏在冷宮中。”
“承子,你小的時候不是在冷宮住過一段日子嗎?如果你說你見過這把龍禁刀,那麼,你肯定見過那個擁有這把龍禁刀的女人,她就是趙汝南的未亡人!”
我,“我就納悶了,老崔,為什麼舅舅的死會和一個二十多年前就已經煙消雲散的罪人有關係呢?”
這次,崔碧城那張煙雨圖的小臉難得由得意洋洋、故弄玄虛換成了一臉的疑慮。
“我也不知道。就是因為不知道真相,現在得到的信報又太過匪夷所思,這才讓人鬱卒呀。”
後來,他又告訴我一些事情。
天下鏢局是綠林好漢佘十七創立的,在他死後,他的遺孀峨眉派俗家弟子柳小蝶承其衣缽,二十年的經營,居然把天下鏢局發揚光大,號稱‘京城第一鏢’。柳小蝶已經六十多了,跟從夫姓,大家都稱呼她為佘太君。
她只有一個獨生女,就是扭扭捏捏叫著‘崔郎’的那個佘姑娘。
不知她們查到什麼,佘太君居然第二次砸自己的招牌,寧可讓崔碧城摘掉她們天下鏢局的金漆招牌,也絕對不告訴究竟發生了什麼。於是,崔碧城只能鋌而走險,犧牲色相,勾引佘太君的掌珠,讓她揹著自己的老母把真實訊息偷出來,告訴他。
誰知道,崔碧城引來的卻是一個男扮女裝的刺客。
還差點連累著我丟了性命。
他真是一個衰人!
正說著,馬車忽然緩緩停下。
崔碧城撩簾向外看,“天下鏢局到了。”
我下車,看著眼前三層的青條石砌成的高臺階,還有大紅木雕成的門檻,刷著桐油,在日頭下閃閃發光。站在這裡,我得昂著脖子,才能看到高聳於正門上的匾額:
——天下鏢局。
威風凜凜,彪悍不遜。
門房格外安靜,崔碧城在人前總是人模狗樣的,像一個出生自書香門第的大家公子,風度翩翩。
他對著那人說,“這是拜帖,在下崔碧城,想要見佘老太君,請通稟一聲。”
那人接過名帖,連忙把我們向裡面讓。
“是崔公子,請您在這裡稍坐,喝口茶,潤潤嗓子,小的進去稟告一聲,馬上出來。”
“哦,有勞了。不過,老楊,我向你打聽個事,你們家的大小姐在家嗎?”
“這個?……”
那個門房像是知道崔碧城和佘姑娘的事,面有難色,他說,“崔公子,我們家老臺軍恐怕不會讓公子見大小姐的,雖然說我們佘家是江湖兒女,沒有你們讀書人那麼講究禮教,可是,大小姐畢竟是女兒家,您是皇親國戚,貴妃娘娘的親侄兒,你們崔家不太可能娶走鏢人家的閨女入門做少奶奶,所以,這樣的事情傳出去,怎麼也對我們大小姐的名譽不好……”
崔碧城卻鬆了口氣,“這麼說,大小姐還在家中。一切安好?”
“是呀,一直在繡樓。”
“那就好,那就好。”
崔碧城笑著走了出來,說,“他們這個房子建的太結實,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