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簍遞給秦老頭,“這是途徑紫菱城帶來的一簍荸薺,味道真是不錯,給姑姑嚐嚐鮮。”
“多謝了。”秦老頭接過,轉身就要關門。
幽閒揮手,“秦老,可否賜教您的名諱?”
秦老頭,“鄙姓秦,名可卿。”
幽閒大讚,“秦可卿?好名字。”
猛然刮來一陣邪風,掀起三人厚重衣裘,寒意頓生。
幽曇手中遮雪的紙傘不動如山,她提醒道:“公主,您該去接客了。”
“……?”幽閒默默的看著幽曇。
“你該去見客了。”幽曇立刻改口,一臉的無辜,“其實接客和見客差不多,都是為了名利。”
幽閒一臉疲態,揉著額角,“從昨晚到今晚,我見過的大小官員不下二十了吧。”
幽曇,“一共是二十九名官員,都是幽繯師姐提前安排好的,他們為了阻止國主下旨將你遠嫁南焰國,明裡暗裡都立下不少功勞,如今年關將至,需要藉機籠絡,以後——。”
幽閒太監了她的話題,突然道:“是不是覺得幽繯比我辦事靠譜?”
幽曇猶豫,“說實話會有懲罰嗎?”
幽閒肯定的說,“有,不過說謊話懲罰更嚴重。”
兩害取其清,幽曇識時務乃俊傑之才,“嗯,幽繯比公主靠譜。”
這是事實,幽繯賞罰分明,絕對不會像幽閒抽風似的無論謊話實話都照罰不誤。
說曹操曹操到,一個披著天鵝絨斗篷的女子迎面走來,在五步處盈盈下拜,“公主殿下,中書令百里喻大人求見。”
“幽繯?大冷天的,你身體微恙,這種事情不必親力親為,讓其他人做就行了。”幽閒上前扶起幽繯,“這些日子你受累了,明兒一早把事情交代給幽曇幽明,兩個師妹還缺乏歷練,你多多指點,不過府裡禮尚往來的事務還是需要你親自打點我才放心。”
“是,公主。”幽繯再施一禮,“奴婢告退。”
幽繯碎步疾走,逆風吹開了斗篷的帽子,容顏畢露——那張臉,和幽閒有六分的相似;端莊沉著,雍容大氣,簡單而優雅髮髻在狂風下也絲毫不亂。
幽明有些擔心的回首看著幽繯的背影,“她是不是生氣了?公主,你怎麼可以這麼直白的削她的權力呢,如果是我,我早就心涼如水了。”
幽閒無奈攤手道:“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做啊,我也是沒辦法,不得已而為之。”
幽明繼續鳴不平:“什麼不得已而為之,公主就是忌諱幽繯手腕心機都太厲害,和您長得又像,萬一——萬一那啥,怕她取而代之——。”
幽曇厲聲低喝道:“幽明住口!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不是我疑心,也不怨幽繯多心,身在名利場之上,必須處處小心為上。昨晚如果我沒有立刻接受她交權的請求,她現在的感受肯定比現在還難受百倍,寢食難安。”幽閒苦笑:
“她交權,是為了避免我疑心她的忠誠。我如果不接受,她會認為我為了暫時穩住她而假意推脫,實際上暗度陳倉置她於被動;如今我接受她的請求,並立刻將權力轉移給你們二人,就是在表明我是相信她的,而且相信你們,留下部分事務給她,是在暗示交權只是暫時,她依舊是大總管,我隨時都可能把權力還給她。”
幽明態度緩和,“哦,原來如此,可是公主並不是多疑之人啊,幽繯怎麼會這麼想?是不是您想多了?”
幽閒捶頭,“你暫時不會這麼想,因為你離名利場還很遠;等到你坐穩了位置,自然就懂得幽繯的感受了。猜忌在所難免,君和臣要相處融洽,就必須遵循這些規則。”
幽繯和比幽閒同歲,因為和幽閒長的像,自幼當做公主的替身教養,只為有朝一日,頂替公主出現在各種危險場合。長大後,幽繯行為舉止學識機變都屬極品,幽閒和無疏都很賞識她,漸漸的,對她的期望就不僅僅是一個隨時準備送死的炮灰替身了。
無疏對凡塵俗世不關心,長大後的幽閒也不管事,只是明裡暗裡將姜府的老僕從、侍衛等人替換成她的人,在幽閒的暗中扶植和幽繯自己的努力下,幽繯成為了實質上的姜府大總管,所有庫房的鑰匙、各種賬簿等都經過她手;人情世故、禮尚往來基本是她做主,幾年過去了,毫無紕漏,無可挑剔。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幽繯執意交權、幽閒欣然同意的原因。幽明之所以會猜幽閒出怕取而代之這種話來,是因為目前在朝廷和民間都紛紛揚揚熱議的“天佑公主”的傳言。
今年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