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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時,決然瞬忽,宛如驚鴻一瞥;低眉提手時,舒緩悠長,宛如弦上低吟——而動靜不止的舉手抬足之間,看的人陡然便有一種恍惚:彷彿時間隨著舞者的動作,在加速或者凝聚。

然而云煥只是看了一眼,便彎下腰來輕聲:“要出去麼?師傅?”

慕湮微微點頭,站在她身後的年輕軍人走到她身邊,俯身只是稍微用力,便將女子連著輪椅一起從古墓的石階上抱了下來。

“女仙!女仙!”第一次看到女仙從走下來和他們一起歡聚,所有牧民歡呼起來,聲音驚天動地。跪得近的牧民便紛紛圍了上來,俯身親吻她的衣角,表達多年來受到庇護的感激之情,人越圍越多,最後居然寸步難行。

“我不是什麼女仙……不是什麼女仙,”對於那樣熱烈的回應,慕湮一時間居然有無措的表情,把衣角緊緊攥在手裡,忙不迭的解釋,“我早說過我不是什麼女仙!不要這樣!”

然而這樣的話完全不被接受,那些牧民哪裡聽女子的分辯、依舊瘋狂地湧上來,試圖觸碰她的衣服和腳,輪椅被不停地推來推去,根本不受她控制。

“煥兒,煥兒。”實在沒有辦法招架,慕湮苦笑著,下意識地回頭尋找弟子的身影。

“師傅,”一直寸步不離站在師傅身後的雲煥立刻俯身過來,伸臂擋住了那些狂熱的牧民,將她護在一邊,抬臂握住了光劍,低聲,“要弟子為你趕開這些人麼?”

“不用,”慕湮苦笑搖頭,發現和這些人講清楚需要費多麼大的力氣,“帶我去見羅諾頭人吧……如意珠的事直接跟他說會好一些。”

“好的。”雲煥微微彎腰,再度將師傅連著輪椅輕輕抱起,也不見他發力,只是一點足便掠過叢叢篝火,落到了羅諾頭人所在的火塘邊。那樣的距離足足有五丈、便是大漠上最驍勇的年輕勇士也不能一躍而過,而這個白袍青年抱著一個人、居然輕鬆落下。

那樣矯捷如鷹的動作讓在場所有牧民一時間目瞪口呆。

“羅諾頭人。”在輪椅輕輕落到地上時,慕湮微笑著開口,對那位同樣詫異的族長點頭,“又見到您了——這一年來年成可好?子民可好?身體可好?”

“啊,好,好……”羅諾頭人一時間倒不是被雲煥的身手驚住:年年率領牧民來這裡,但還是首次看到古墓裡還有第二人出現。他訥訥點頭,不停地打量著站在女仙身邊的這個高大年輕人,滿肚子的疑問,卻不敢貿然詰問女仙什麼。

“這位是……”慕湮順著族長的眼光看去,想要介紹,忽然覺得雲煥的手輕輕觸了她後背一下,她只是微笑著接下去,“是一個路過的好人,幫我開啟了石門出來見你們。”

“哦。”認出了來人有著冰族的外貌,羅諾頭人誠惶誠恐地應了一聲,再看了雲煥一眼,心裡對冰族中居然還有“好人”大感驚訝,卻不敢反駁女仙的任何話。立刻對著族人一聲招呼,示意大家不可冷落這位貴客。

雖然是冰族來客,然而女仙的旨意和族長的命令是高於一切的——立刻有無數酒碗舉了過來,大漠上的牧民們永遠用最簡單的方式表達著對來客的歡迎。在大家圍上去之前,央桑推開所有族人,端著酒碗走在最前面,還沒有走到、已經開始唱起了祝酒歌——那個瞬間、她多麼希望自己能變成姐姐,可以擁有最動聽的歌喉去對這個年輕來客歌唱,引起他的青睞。

看到公主居然親自上前敬酒,牧民們自覺的退後了,然而云煥看了一眼端著酒前來的紅衣少女,聽著聽不懂然而宛轉的曲調,卻有些為難的停住了手——要如何對人說,自己向來是滴酒不沾的?可微微一遲疑之間,央桑的歌聲卻越發急切了,牧民們四起發出了的應合。

“怎麼?”慕湮本待和羅諾頭人緩緩吐露尋找如意珠之事,此刻聽得周圍牧人起鬨,詫然抬首。

“沒什麼。”雲煥看到師傅的目光,忽然間就把心一橫,接過酒碗一口喝了底朝天。

“好!”在他倒轉手腕,將空碗展示給牧人看時,周圍爆發出了一陣叫好。雲煥只覺胸腔中有烈火直燃燒上來,他勉強運氣、壓住胸臆中的不適。然而轉眼看到央桑嘴角浮出滿意的笑,從旁邊女奴珠珠手裡接過了滿滿一大碗酒,又開始曼聲歌唱。

無論如何先要順著這群牧民。雖然胸口煩悶,雲煥卻是一直清楚的,蹙眉抬手。

“好了,你們不要再灌他喝酒了。”然而他的表情逃不過慕湮的眼睛,恍然明白這個高大的弟子是不能喝酒的,空桑女劍聖微笑起來,欠身探手從弟子手中拿過了酒碗,放在唇邊輕輕啜了一口,算是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