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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駭跪。

歸覆命,王者欲留供職。以老母辭,王亦不強。問董何業,曰:“應童子試。”王顧左右取郡縣冊閱之,曰:“汝某歲可遊庠。”遂醒,急語所親。詣樂平縣驗之,果然震死一婦,時日悉合。方閱籍時,董竊睨邑試一名為程雋仙,二名為王佩葵,次年皆驗。

捉鬼

婺源汪啟明,遷居上河之進士第,其族汪進士波故宅也。乾隆甲午四月,一日,夜夢魘良久,寤,見一鬼逼帷立,高與屋齊。汪素勇,突起搏之。鬼急奪門走,而誤觸牆,狀甚狼狽。汪追及之,抱其腰。忽陰風起,殘燈滅,不見鬼面目,但覺手甚冷,腰粗如甕。欲喊集家人,而聲噤不能出。久之,極力大叫,家人齊應。鬼形縮小如嬰兒。各持炬來照,則所握者壞絲綿一團也。窗外瓦礫亂擲如雨,家人鹹怖,勸釋之。汪笑曰:“鬼黨虛嚇人耳,奚能為?倘釋之,將助為祟,不如殺一鬼以懲百鬼。”因左手握鬼,右手取家人火炬燒之。��膊有聲,鮮血迸射,臭氣不可聞。迨曉,四鄰驚集,聞其臭,無不掩鼻者。地上血厚寸許,腥膩如膠,竟不知何鬼也。王葑亭舍人為作《捉鬼行》紀其事。

某侍郎異夢

乾隆二十年,某侍郎督視黃河,駐紮陶莊。歲除夕矣,侍郎素勤,騎匹馬,跟從者四人,持懸火巡河。行冰淖中,一望黃茅白葦,自覺悽然。見草中有支布帳而露燭光者,召問,則主簿某也。侍郎愛其勤,大加誇獎。主簿請曰:“大人除夕至此,夜已三鼓,天寒風緊,回館尚遠,某有度歲酒餚,獻上一醉何如?”侍郎笑而受之。飲數觴,仍歸公館,倦,解衣臥。

夢中依舊騎馬看河,覺所行處便非前境,最後黃沙茫茫。行二里許,有火光出廬舍間,就之,老嫗迎門,細視,即其亡母太夫人也。見侍郎驚曰:“汝何至此?”侍郎告以奉命看河之故。太夫人曰:“此非人間,汝既來,如何能歸?”侍郎方悟太夫人已亡,己身已死。遂大哭。太夫人曰:“河西有老和尚,法力甚大,吾帶汝往求之。”侍郎隨行。

至一廟,莊嚴如王者居,南面坐一老僧,閉目無言。侍郎跪階下,再拜,僧不為禮。侍郎問:“我奉天子命看河,因何至此?”僧又無言。侍郎怒曰:“我為天子大臣,縱有罪當死,亦須示我,使我心服,何嘿嘿如啞羊耶?”老僧笑曰:“汝殺人多矣,祿折盡矣,尚何問為。”侍郎曰:“我殺人雖多,皆國法應誅之人,非我罪也。”僧曰:“汝當日辦案時,果只知有國法乎,抑貪圖迎合固寵遷官乎?”取案上如意,直指其心。侍郎覺冷氣一條直逼五臟,心々然跳不止,汗如雨下,惶悚不能言。良久,曰:“某知罪矣。嗣後改過何如?”僧曰:“汝非改過之人,今日恰非汝壽盡之日。”顧左右沙彌雲:“領他出,放他歸。”沙彌同行,昏黑中,開其拳,出一小珠,光照黃河工次一段,直至陶莊公館,歷歷如白晝。太夫人迎來,泣曰:“兒雖歸,不久即來,無多時別也。”遂依原路歸,及門下馬而醒,日已午矣。

眾河員賀節盈門,疑侍郎最勤,何以元旦不起?侍郎亦不肯明言其故。是年四月病嘔血,竟以不起。此事裘文達公為餘言。

奉行次盤古成案

《北史》稱“毗騫國王頭長三尺,至今不死”,予嘗疑其誕。康熙間,浙人方文木泛海,被風吹至一處,宮殿巍峨,上署“毗騫殿”三字,方大驚,俯伏殿外。兩霞帔者引之入。有長頭王上坐,冕如巨桶,珍珠四垂,須拂拂然相觸有聲,問文木曰:“汝浙人乎?”曰:“然。”王曰:“離此五十萬裡矣。”賜文木板,米大如棗。

文木知王神靈,跪拜求歸。王顧謂侍臣曰:“取第一次盤古皇帝成案替他一查。”文木大駭,叩頭曰:“盤古皇帝有幾個乎?”王曰:“天地無始無終,有十二萬年,便有一盤古。今來朝天者,已有盤古萬萬餘人,我安能記明數目?但元會運世之說,已被宋朝人邵堯夫說破。可惜歷來開闢總奉行第一次開闢之成案,尚無人說破,故風吹汝來,亦要說破此故,以曉世人耳。”文木不解所謂。王曰:“我且問汝:世間福善禍淫,何以有報有不報耶?天地鬼神,何以有靈有不靈耶?修仙學佛,何以有成有不成耶?紅顏薄命,而何以不薄者亦有耶?才子命窮,可何以不窮者亦多耶?一飲一啄,何以有前定耶?日食山崩,何以有劫數耶?彼善推算者,何以能知而不能免耶?彼怨天尤天者,天胡不降之罰耶?”文木不能答。

王曰:“嗚呼!今世上所行,皆成案也。當第一次世界開闢十二萬年之中,所有人物事宜,亦非造物者之有心造作,偶然隨氣化之推遷,半明半暗,忽是忽非,如瀉水落地,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