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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叫野狼坡,可不能隨便來的,你不害怕嗎?維里斯先生?」

「這說明傳言終不屬實,因為我沒見到野狼,」維里斯漆黑的眼睛熠熠地看著杜蘭,「倒是見到了一位美人,你說,叫我怎麼害怕得起來呢。」

杜蘭的嘴角抽了抽,想不起有多久沒人用這種油腔滑調跟自己說過話了。

他把話題扯開,開始說些雜七雜八的事來。

明明只是陌生人,不知為何,杜蘭卻對他生不出防範之心,也許是因為他的外表跟某個人有些相似,儘管他們的氣質有所區別;也許是杜蘭自己被安穩的生活腐蝕掉了,總之,很樂意有個人能夠單純陪自己講講話……

晚上大家都驚異地發現杜蘭跟昨天不一樣,居然是帶著大大笑容回來的。他還是沒跟大家一起吃飯,顯然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獨自跑到房間裡躲了起來。

很奇怪喔……

大家對視一眼,均從彼此眼中看出了疑問。

杜蘭並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維里斯的事,而是將這當做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秘密,之所以說是如此,因為他從未特意隱瞞過,同時別人也沒主動問起過。杜蘭每天都會去那個山坡等人,多數時候都會悄悄睡著,然後發現維里斯就站在自己頭頂上,一如既往俯視著自己,黑眸微閃,將自己從地上拉起來。

他們可以聊得很開心,不論是基於什麼。杜蘭講到自己的事情,好像也顯得很平凡正常,當維里斯知道他手藝很好的時候,有些吃驚的樣子,又有點呆呆的。他喜歡這種相處的方法。或許他們沒到知己的程度,但,總歸可以成為朋友。

然後……

杜蘭以為這樣的狀況能夠持續下去,可惜,過分寧靜的生活都快把他的警覺性磨光了。他沒有了那種預先知曉危險的敏銳,只希望自己平平淡淡地跟喜歡的人在一起。

殊不知,這個願望對每個人來講都十足奢侈。

這天他等了很久都沒有見到維里斯。

杜蘭發現天色已經沉寂於黑暗,收起了心底的幾絲失望,打算起身離開。他並不是非得等到那個人不可,只是這慢慢變成了一種習慣,半個月下來,總是會期待著第二天跟維里斯見面的情形。現在的他跟誰接觸時都沒有這種感覺,很奇怪,很突然,但是不願遏制。

在清理思緒的時候,偶爾杜蘭也能察覺到自己是把維里斯當成了別人的替身,因為在後者的身上,常能見到某種熟悉的影子。這是為什麼他跟所有人都存在隔閡,唯獨對維里斯缺少防範的原因。

至於維里斯心裡是怎麼念想的,他並不曉得,也不在乎。

只是尋求虛幻的慰藉,就像是追逐湖面倒影的蘆葦,看著月亮已然心滿意足,何必理會那道銀輪是不是從天邊投射過來,又是不是同樣仰視著自己。

「你不懷疑我接近你的目的?」

「怎麼會。」曾經維里斯不解地問出那個問題,換來杜蘭的微笑以待,「不過我會裝作沒發現。要不是你現在提起這茬兒,指不定我會一輩子也注意不到咧。」他頓了頓,「明白嗎?就是這樣。」

「你太難以捉摸了。」維里斯嘆道。

「你也是……彼此彼此。」

回憶完畢。杜蘭眯起眼,轉身望向遠處的斜影。沒有樹林的遮蔽,有些晃盪不穩地走了過來,本以為腳步匆亂會洩露出對方的不安,但實際上,維里斯雖然明顯是受了傷,卻仍舊穩穩當當的,只是過來後用前所未有的目光定定地看著他。

杜蘭聞到那股血腥氣兒,難忍地皺了皺鼻子,上前幾步,不知是為什麼而短暫猶豫起來。

過去又能幹什麼?

要說幫忙治療,他還沒本事召喚出光明元素。

杜蘭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定在原地,由外人的角度看來十足冷漠淡然。維里斯沒急著開口,更沒主動過來,依舊直白地望著他,眸色漆黑如夜空。

「這…你啊,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杜蘭抿了抿唇,還是沒能固執到最後,放棄似地奔過去,想看看維里斯的傷口是緣何而生。維里斯一下子側過去避開,卻並未因此走遠,倒不像是生了氣的樣子。

「讓我看看。」這樣一躲,反而也讓杜蘭的脾氣上來了。

他是在關心自己嗎?

維里斯傻傻地想,手按著腹部汩汩流血的傷口似乎沒那麼痛了。儘管身下的草地很快就被染成了鮮紅色,並被龍血的特殊溫度燙到全部焚壞枯萎,可是維里斯卻感到心裡有些甜,甜得發苦。

維里斯說:「我要走了……我是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