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子大小夥子後來被兩位田徑教練員給帶去了醫務室——體育系的男生打架喊保安來都沒用,他們只聽自家教練員的。比起丁競元梁彬他們鼻青臉腫的,蘇墨除了鼻子出點血,別的地方倒沒什麼。他鼻孔塞了棉花,拿著碘伏棉籤幫教練員給一溜排的傷員上藥。輪到丁競元的時候,蘇墨也沒猶豫,看了他一眼,手上棉籤沾了藥水就往他傷口上塗。丁競元嘴角被打得炸開了,眼窩也青了。想起他之前欠揍的行為,再看看他現在垂著眼睛蹙眉有些害疼的模樣,蘇墨就覺得他挺活該的。
“你笑什麼?”丁競元聲音沉沉的,簡直不像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該有的聲音,他抬眼神色不善地盯著蘇墨看。
蘇墨掩飾性地輕咳了一下,使勁抿了一下嘴,抿出了面頰上一個小酒窩。手上故意使了點小勁按在他嘴角傷口上,丁競元立即蹙起了眉嘴裡嘶了一聲。
打架事件影響比較惡劣,後來據說還驚動了市擊劍隊的教練和學校的領導。丁競元他們有沒有被罰不知道,但是體育系的幾個哥們是一個也沒跑掉,全都被自家教練員狠狠練了一遍,每人都寫了檢討,好在沒有記大過。為此,蘇墨給一幫子事後非硬說就是為他才出手的大長腿們洗了整整一個禮拜的衣服。
☆、第十章
第十章
二十
打架事件以後,蘇墨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見過丁競元。直到幾個月以後的一個晚上,在學校南大門那兒撞上了並張嘴跟他借了一筆錢。如果蘇墨知道就因為這幾百塊錢的債務會讓他的人生從此以後就招上了丁競元這麼一個大變態的話,估計他打死也不會跟他張嘴的。可惜的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二字。
考試周的最後一週,很多同學都已經考完回家了,蘇墨還有最後一門。晚上在圖書館正看書呢,接到一個電話,高中的老同學劉巖打來的,非常急的人命關天的大事:借錢。
電話裡劉巖氣喘吁吁的,是在從醫院住院部往外頭的計程車站點跑呢,這時候他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了,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說清楚了:考完試陪女朋友去做人流,去的不是太正規的那種,結果晚上回去人就出了問題了,下面一直出血。現在女朋友已經進急診了,因為之前跟母親變著花樣編理由已經要過幾千塊錢了,現在就只能找人借錢。
蘇墨二話不說,把書收拾了,一口氣就從教學區跑到了南大門,把卡上還剩的兩千多塊錢全取出來了。蘇墨家的條件各方面還是很不錯的,父親蘇泉豐認為兼職沒事的時候可以做做當成鍛鍊,但是不主張賺錢為主,學習為輔。蘇墨的生活費部分是家裡每月給按時寄過來的,部分是自己做家教幫師兄們翻譯點東西賺來的。
人民醫院離交大不遠,打的二十分鐘就到。劉巖著急是有的,不過他心裡有數,知道找蘇墨的話是肯定能借到錢的,只是多少的問題。
蘇墨剛把錢取出來,劉巖電話又打來了,說他在車上接到女朋友閨蜜電話,後面要辦住院,押金要五千。現在幾個人手上的就算加上蘇墨手裡的還差了八百多。
劉巖問蘇墨能不能先給借點,話一出口,他立馬又說:“哎,算了,我打電話問下老班長,不行的話我就再給我媽打電話吧。哥們今天真謝謝你了。幫了我大忙了。”說著他又連嘆兩口氣,“真他媽的操#蛋啊,一分錢能憋死英雄漢。”他此時無奈地心急如焚地靠在計程車後座上,悔得腸子都清了,真不該一時爽不戴套,他對不起老婆對不起老媽。他一手重重地拍在自己襠上,都是這根JB惹的禍。
劉巖是單親家庭,他母親跟蘇泉豐是一個學校的老師。
蘇墨肯定是想幫忙借錢的,但是一時也不知道該找誰,他們樓體育系的基本上已經全走光了,剩下的幾個像梁彬這樣的還要整天跟他借錢供著女朋友呢,現在又是到月底又是學期最後的,他哪裡還會有錢往外借。
蘇墨想起了剛才在圖書館見著的一個人,他們班一個女生,平日裡關係還不錯,蘇墨皺著眉頭,低著頭看著手機,手上撥號的動作還有點遲疑——非常不想跟女生張嘴借錢,但是腳底下動作卻一點也不遲疑,利索地一轉身抬腳就要往回走,他本身是站在大門邊的陰影裡的,結果這一下子就撞上了一個人,不是別個,正是丁競元。
待蘇墨看清了人,登時就像打通了關脈一樣,眼前忽然就是一亮。
在關係還不錯的女生和不熟的室友之間,一般男生會選哪個?蘇墨選擇了後者。反正試試,因為不熟,反而話說出口的時候一點也不會不好意思:我朋友住院,我手上錢不夠,這會也找不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