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裡拿著一張請柬,遞到夏衿面前:“明日我娘要開一個宴會。你們兄妹倆曾出席過宣平候府宴,在外人眼裡我跟夏祁交情又好,所以明日的宴會也邀請了你們兩人。來不來在你,不必勉強。”
夏衿接過請柬。道了一聲:“謝謝。”便拱了拱手,告辭而去。並沒有說“來”或是“不來”。
羅騫將夏衿送到院門外,待得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他仍呆呆地站在那裡,久久沒有動彈。
夏衿回到家裡。就把請柬給了夏祁:“明天羅府宴,去不去隨你。”
作為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夏祁還是很渴望跟同齡人交往的。尤其是上次在宣平候府。林雲等人對他的態度不錯,彼此相處很是愉快。因此拿到這請柬。他很是高興,道:“去,怎麼不去?羅大哥請客,哪有不去的道理。”
不過他隨即就感覺不對勁。
以妹妹的強勢,扔給他請柬的同時,肯定會直接通知他:“明天羅府宴,作好準備。”而不是讓他決定去不去。
“你想不想去?”他問道。
夏衿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看看再說吧。”
在她看來,拒絕表白這種事,實在不是什麼大事,她把話說清楚了,心裡坦坦蕩蕩,跟羅騫該怎麼相處還怎麼相處,畢竟做不成情侶也還是朋友麼。可她擔心羅騫並不這麼看。古代男人對你有情你又拒絕了他,那還是不要再見面的好,免得讓人覺得你欲拒還迎,作的厲害。
明天,還是不去吧。
她心裡做出了決定。
她回屋換了衣服,懶懶地躺到榻上看書。正當她心神全都沉浸到書裡的時候,薄荷忽然進來,稟道:“姑娘,老爺派了知柏來,似乎要話要跟您說。”
“知柏?”夏衿坐直了身體。
這時候夏正謙派知柏來,顯然是前頭醫館出了他和邢慶生都醫治不了的病症,需要她出手的。
夏衿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穿著並不無妥,扔下書,走了出去。
果然,她出了門,等在外面的知柏便行了一禮,道:“姑娘,是一例病症,老爺和邢少爺都束手無策,想叫您看一看。”
“是什麼病症?”夏衿好奇地道。
夏正謙是個行事謹慎的人,就算他拿不準病人的病,也不會冒然把夏衿推到前面來,叫她給人治病。畢竟她是個十幾歲的女子,即便有過一次治好病人的例子,也不足於取信於人。更何況,他十分看重她的閨譽。
“就是邢少爺鄰居家的孫子,從昨兒個起就啼哭不停。那家人抱著孩子四處看了一遍,也沒看出什麼來。想起邢少爺總說老爺醫術高明,他們便抱了過來,讓老爺看診。老爺和邢少爺拿了脈又看了舌苔,各處都檢查了,什麼也問了,也沒找到這孩子的毛病。老爺想著這孩子只有三、四個月,抱進內宅並無大礙,便讓他家人抱進來讓您給看一看。”
“如今孩子在哪裡?”夏衿問道。
“在外廳裡,太太和邢少爺都陪著呢。”
“那趕緊走吧。”
兩人到了外廳,便見屋子裡除了舒氏、邢慶生和那個啼哭的孩子,還有兩個婦人。一個年輕些,十七、八歲的年紀,懷裡抱著孩子,想必是孩子的母親;而另一個,則是早上在邢家門外遇見的汪家婦人。
舒氏見夏衿進來,忙招了招手:“衿姐兒,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邢師兄的鄰居汪太太和她兒媳婦。汪太太的孫子打昨兒起就一直哭個不停,你給看看吧。”
夏衿正要見禮,那汪太太卻迫不及待地上前拉住她的手:“好姑娘,我聽你爹說你醫術比他還厲害。我這孫子哭兩天了,奶也吃不安穩,覺也睡不安穩,又查不出什麼毛病,要不你給看一看。”
夏衿應了一聲好,便上前給孩子把脈。
自古以來,這小兒科病症都是郎中最不願意遇上的,曾有“寧治十男人,不治一婦人;寧治十婦人,不治一小兒”之說,全因小兒科是“啞科”,孩子除了啼哭,不能說話,不知他哪裡疼、哪裡不舒服。遇上小兒科,郎中只能一步步找原因,沒有別的辦法。
但這孩子哭了兩天,又看了幾個郎中,想來該看的該問的大家都看過問過了,他的問題絕不簡單。
果然,沒等夏衿開口,孩子母親便主動道:“這孩子身上也沒發熱又不見汗,吃奶也還行,大便也正常,就是顯得特別煩躁,吃不好睡不好,手腳亂舞,一直不停地哭。”
夏衿縮回手來,眉頭微蹙。
邢慶生知道小師妹拿脈的功夫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