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這小娘子莫非看痴了，&rdo;阿沁好笑的點點我的額頭：&ldo;他二人何時說了話？&rdo;我懵然：&ldo;說了呢，什麼有人見到，什麼刀俎的……&rdo;&ldo;定是痴了，&rdo;阿絮以袖掩口：&ldo;這般旖旎之事，只怕她見都未見過哩。&rdo;二人又大笑了起來。我面上也訕訕笑了笑。心裡卻狐疑不已，那兩人說話的聲音並不小，我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她二人卻為何不曾聞得？正說話間，忽然附近的樹叢中傳來些嘰嘰嘩嘩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怪叫著竄了過去。三人嚇了一跳，阿絮和阿沁都收起了笑。&ldo;聽說這苑裡不太平，時辰不早，還是快些回去吧。&rdo;阿絮說。我和阿沁都點頭，三人挑著寬敞些的路，朝住所的方向走去。許是夜色濃重又沒有光照，阿絮帶的路有些迷糊，我和阿沁跟著她走了一會，阿絮朝四周看看，喪氣地說她不記得這些地方。&ldo;呀，這可如何是好？&rdo;阿沁著急地說。阿絮一臉發愁，只鎖著眉頭。我朝四周望望，忽然望見遠處一角飛簷，那形狀，很像白日裡看到的湖邊水榭。我提議不妨往那邊走，棲桃弟子的歇宿之所就緊挨著湖邊，說不定能有轉機。二人想了想，都覺得不錯，邁步走向那邊。路變得很窄，旁邊都是些糙木，夜色中，顯得陰森難測。我總覺得背後有什麼窸窸窣窣的聲音跟著，猛然回頭望去，卻又什麼也沒有。阿絮和阿沁或許也感到異樣，不停地加快腳步。那飛簷就在前方，道路一轉，豁然開朗。只見面前波光盈盈，水色映月，果然就是那湖畔。正慶幸，忽然，我感到肩膀碰著什麼，回頭，卻見不知什麼時候身後多出來一個黑影。我驚得幾乎尖叫，足跟卻被裙子一絆，向後跌倒下去。頃刻間，一雙有力地手臂將我扶穩，醇厚的聲音夾著陌生的氣息拂在耳邊：&ldo;夜深路黑，小娘子當心。&rdo;我睜大了眼睛。月光下，一張面容近在咫尺，只見美眸如墨，膚若冠玉，更襯得身上的錦袍鮮紅。我與他對視著，有些發愣。那人看著我，唇角微微彎起，低沉的聲音帶著戲謔：&ldo;小娘子可覺得寡人懷抱舒適？&rdo;我登時回過神來，耳根一陣發熱，忙站直了身體。看向阿絮和阿沁，她們望著這裡，表情怔忡。&ldo;驚擾了殿下，妾並非有意，還請殿下恕罪。&rdo;我低頭行禮道。身旁一陣腳步聲響起，阿絮與阿沁上前來與我一道行禮，聲音卻比我溫婉許多：&ldo;殿下恕罪。&rdo;北海王沒有說話。我低著頭，片刻，那紅色的錦袍出現在面前。&ldo;你是何名姓？&rdo;他問。我心中一提，沒有抬頭，少頃，從容答道：&ldo;妾無姓氏，自名牡丹。&rdo;&ldo;牡丹？&rdo;北海王似一怔，聲音帶笑，卻愈加緩慢：&ldo;果真？&rdo;&ldo;正是。&rdo;我說。旁邊的阿絮和阿沁扯我衣角，我只裝作全然未覺。&ldo;去吧。&rdo;過了會，只聽北海王淡淡道。我應聲行禮，低頭匆忙退下。&ldo;什麼牡丹？！&rdo;回去的路上，阿沁瞪著眼睛，幾乎要把我吃掉：&ldo;為何不報真姓名？！&rdo;阿絮也在旁邊咬牙切齒：&ldo;要我說你什麼好？那可是北海王啊北海王！&rdo;我訕笑：&ldo;我想著北海王那般大人物，有名有姓的未必能記住……&rdo;&ldo;那你說個什麼牡丹北海王就能記住了？！&rdo;阿沁更是惱火，擰擰我的手臂。&ldo;你這心眼啊……&rdo;阿絮嘆氣地搖頭。三人說這話，一路嚷嚷地走回了住所。不知為什麼，我總對殿上的光景很是在意，只覺梁王的話別具深意，還有那些異象，當時所聞所見，難道真是幻覺？囫圇的一覺過去，第二日醒來，已經到了日中。才起身，就聽得管事在外面吵嚷，說梁王下晝要為賓客送行，讓我們趕快準備。&ldo;梁王府中也養有伎樂，為何把我等也叫去。&rdo;阿絮一臉不快地嘟噥道。阿沁笑笑：&ldo;反正你我就要走了，夫人大概想著能用一時是一時。&rdo;我更是不解，問：&ldo;不是今日就起程返洛陽麼，怎還要出演？&rdo;&ldo;你睡遲了不知，&rdo;阿絮道：&ldo;方才管事來說，今日多留一日，明日清晨再走。&rdo;&ldo;如此。&rdo;我點頭，沒想到又起了變化。阿沁莞爾地嘆氣：&ldo;到了明日，我等便留在京城，不同你回去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