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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站穩。&rdo;子螭側臉對著我,聲音像是從牙關裡擠出來的。自從千年之後再見面,這個神就一直表現得反覆無常,我不與他多費口舌,卻好奇地望向雲彩下方。那裡仍是一片大海,對應星辰方位,卻是八荒的邊緣。沒想到方才只與他說了那麼一小會話就已經行了千萬裡,神君的雲車果然非比一般。我望向遠處,只見天似乎也到了盡頭,蒼穹似被隔斷了一般,飄著濃濃的白霧。&ldo;那是何處?&rdo;我不禁問。&ldo;蒼渚。&rdo;子螭道。我怔了怔。蒼渚我知道。那是上古分混沌時,誕生於天地之外的一片地域。傳說那裡荒涼不毛,山川險惡,連神仙也生存艱難。過去沒有刑律時,神界曾將蒼渚作為流放之地,將那些作了惡的罪神流放到蒼渚,永世不得出來。可是蒼渚誕生天地之外,向來掌控在神界手中,即便出了八荒也無處可尋。況且如今神界遠去,蒼渚更應當消匿才是,怎會突然出現世間?子螭卻不再說什麼,拉著我,直到雲彩降在一個海島上才把手放開。&ldo;小臣拜見神君。&rdo;前方,幾名神仙已經等候在海島的灘塗上,見子螭來到,紛紛行禮。我看去,那幾名神仙有幾分眼熟,似乎都是天庭上的仙官。他們看到我,似乎也有幾分驚異,卻很快斂起。&ldo;如何?&rdo;子螭問略一答禮,即開口問話。幾位仙官互相對視,為首一位向子螭揖道:&ldo;小臣等已在這海島之巔設下窺池,請神君前往。&rdo;子螭頷首,片刻,轉頭瞥我一眼:&ldo;你候在此處。&rdo;我看看他,&ldo;嗯&rdo;一聲。他絲毫不用擔心我會自己走掉,因為海目還在他手上。子螭自然很明白這一點。他不再管我,神色從容地領著幾位仙官騰雲往海島的上峰上而去。我望著他們的身影隱沒在蒼翠的海島山巒之中,四周望了望,只見白色的沙灘上空空如也,只有我在此處。細細的海沙踩在腳下,很鬆軟,我慢慢踱步,眼睛卻望向遠處那片白霧。蒼渚麼?我對它知之甚少,現在更是第一次見到。只覺那白霧像遮掩的屏障,似乎正隱藏著什麼似的,教人覺得詭異。想著想著,我的思緒又回到方才。南海龍君向來氣焰囂張,在句龍面前也不完全收斂。可他見到子螭時卻似全然換了一個人,眼神那般敬畏,倒似個害怕夫子教訓的真正少年了。這二人究竟又是何等關係……正?鰨�饈保��吆鋈淮�匆桓鮃衾值納�簦�樸ざ�淇蕖?br /我轉頭望去,只見灘塗一片茫茫。那聲音一聲一聲,片刻,愈加清晰。轉眼間,我忽而望見十丈開外的白沙上,有一個小小的襁褓,裡面有什麼在動,似乎真是個嬰兒。我看著那裡,卻倏而收住腳步。四周已經起了些變化。風似乎靜止了,海水的聲音消失,只有那嬰兒的啼哭聲愈加響亮。日頭仍在當空,天光卻不再白灼,而是變得發紅,似乎蒙上了一層紗。是引人入陷阱的幻術。我眉頭微蹙,這感覺不是一般邪穢所為,非妖非仙,怪異得很。天庭的神君和仙官就在島上,誰人這樣大膽?我不動聲色,知道施術之人一般都藏在幻景之後,只將目光望向四處。這時,面前的光景卻忽而一變。寶霓花樹長滿視野,花朵開在枝頭,一眼望去,皆是絢爛的顏色。不遠處一棵高大的樹下,落英點點,一個雪白的身影伏在那裡,似在沉睡。心壁似乎被什麼觸著,忽而裂開一道口子。一陣低低的笑聲傳來,陰陽怪氣。那嬰兒不再啼哭,一個影子從襁褓中暴漲而出,未幾,漸漸凝成人形。&ldo;瀲灩的幻景,看到的乃是心中渴望,但凡一絲心動,便已是瀲灩盤中之物。&rdo;那聲調似男似女,只一名玉冠男子站在面前,柳眉杏目,身著明豔的紫紅衣裳,白皙的臉上施著紅妝,看上去雌雄莫辨。那氣勢非同尋常,我並不說話,直覺這人來頭不小,暗暗準備招架。瀲灩看著我,秀美的臉上勾起笑容,手指似含羞一般勾在唇邊,聲音嬌媚:&ldo;不想今日來的是個女仙,許久不曾嘗過了呢。&rdo;那摸樣引得我一身雞皮。我冷哼,今天先是著了南海龍君那臭小子的道,接著又讓子螭那莫名其妙的神君損了一路,肚子裡早已憋了許多火氣,如今這怪里怪氣的東西來了卻是正好。我二話不說,手中聚起殺氣朝他劈去。風雷呼嘯掃過,寶霓花的幻景驟然扭曲,瞬間消失殆盡,紫紅的迷光中,瀲灩卻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