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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往往這邊攻勢正悍。宋軍便隱。待到己方得意之時,宋軍則盡全力打擊。

金將看了看退回來的兵士,外頭肌膚被燙得如剝皮老鼠一般紅通通的,磚石打擊之後,整塊皮便絲絲縷縷,不堪目睹。城門處,又有幾十被砸死之人。人堆下尚有蠕動的身子。

死傷人數足有四五百,但退無可退,只能強攻。到此時,宋軍形勢亦十分了然,兵力不足,箭矢奇缺。那沸水也是臨時燒就。只需彼方把握住時機,便可少許多傷亡。

金將想得明白,便叫人專心瞧著城牆上動靜,計算宋軍攻擊時機,避開其鋒芒。

撞木處。則叫人將屍體壘堆其上已做掩護,金人冬日皆穿獸皮之類,防水極好。

如此一來,城牆上宋軍壓力頓增。

城牆處喊殺沖天,城內十來個百姓膽戰心驚,只擔心一時城破,小命不保。

四喜被打發來看住容娘,若有不測,便帶容娘逃出城去。

容娘本在屋中惶惶,她從未經歷如此戰事,戰場咆哮與那淒厲的臨死尖叫聲不絕於耳,如此多的人命一齊離去,直叫人骨寒毛豎。

她原當自己的人生悽慘,已入絕境,這條命遲早喪失。不想面對如此慘絕人寰的戰事,那一個個昨夜尚且言笑晏晏的兵士,今日便命喪黃泉。

親人不見,故土遠離,隻身上路啊!

有家小的,想必還在期盼親人逃過戰火;有父母的,從此爹孃與他兩世人!

原來自己所謂的絕境,仍不能與他們相比。至少,自己的一條命還在。至少,自己再無牽掛……。

當容娘聽到外頭四喜呼喚時,她的心中忽地騰起怒火,推門斥道:“我尚未死,你是來等著金兵攻進來,看我死麼?還是到時我看你死?”

四喜張口結舌,諾諾回稟說是大郎叫他來的。

“若城破,你能護著我麼?便是你能護著我逃去,你肯麼?”

容娘冷冷的瞧著四喜,凜然駁道。

四喜垂首,片刻抬頭,毅然道:“娘子保重!”

四喜拔腿往城牆方向奔去了。

容娘在屋裡,聽到外頭攻勢一波一波,叫人心中慌張得很。她轉了幾圈,觸目所及,榻上矮几上有他喝茶的茶盅,桌上有攤開的書籍,床邊有他沾了血汙的中衣,床邊是他的——行囊!

容娘心中有些虛浮,許是任何人在如此陣仗面前都會怯場吧,此時方覺人之渺小,戰事之悲慘。

她緩緩地踱過去,將徐守中的行囊開啟。裡頭十分尋常,皆是衣物之屬。但這些衣物十分眼熟,自己的針腳初時不甚細密,漸漸的才好些。

眼前的這一堆衣物,無一不出自自己之手。許是穿的久了,衣裳皆不是十分新鮮。收在最底下的,卻是穿的很舊的幾件,經緯稀薄,數處磨損,甚至有豁開的口子,已是無法縫補了,卻依舊折得整齊,珍而重之的放在那裡。

容孃的手輕輕的撫過衣物,柔軟的衣料觸手順滑,軟綿綿的,叫人心沒有著處。消瘦的手漸漸揪緊,顯出手背上突出的經絡來。

淚水模糊了眼睛,她嗚咽著,將臉埋進那堆衣物之中,任他的氣息充斥她的心肺,將她牢牢包裹。

徐守中,你又何必?

過往的傷痛絕望與彼時的掙扎矛盾融合在一處,心中萬般糾纏,只覺得便是如此死去,悄無聲息的死去,便是此生最好的歸宿。

然而城頭戰鼓喧天,一聲一聲敲在心頭,震的人心戰慄不安。她抹了一把淚水。便往外奔去。

戰事膠著,你來我往,不能決一勝負。金兵甚是著急,凌晨攻城。如今已近傍晚,己方損失大半,那扇破舊的城門搖搖欲墜,竟然不能推倒。雲梯盡折,欲從城牆上過去已是不可能。

更叫金兵心中忐忑的是,至今為止,似乎宋軍的弓箭並未如何使用。原只當宋軍缺弓少箭,如今看來,似乎並非如此。城內的守將,不曉得有多深的城府。每一回出手,無不掐準時刻,出手必不落空。若如此想來,只怕宋軍還有更大的殺招在後!

金人想的不差,城門後。集結了五百宋軍中的四百壯士。此時眾將士列隊整齊,正等著他們心中的神將下來。

此時,徐守中未曾開打,便已贏得將士們的十分信任。除去先前的威名,此戰中他的指揮若定、百般的隱忍、時機的把握已叫這些人心悅誠服。若有一線生機,便是跟著他,無論何時。相信他,服從他!

城外又在發起另一場攻擊,此時的攻擊唯有撞門而已。百來號金兵在城門外叫囂著,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