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眷戀的神情,轉身下了樓梯。
走到法學院門口,我叫了輛馬車。在清脆的馬匹鈴聲中,我們往博物館的方向飛奔而去。
“你知道桑戴克博士在做什麼實驗嗎?”露絲問。
“不好意思,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回答她,“不過據我所知,他做這項實驗的目的是為了求證有機物質經過時間的催化之後,它的X光穿透率是否會改變。好比說一塊古老的木頭是否會比新木頭更容易被X光穿透。”
“可是知道這個又有什麼用處呢?對本案有什麼幫助嗎?”
“我也說不好。不過一般做實驗是為了求知,而忽略它的實用性。有了知識之後,然後再去尋找它的用途。就這個案子來看,倘若真能借著有機物質對X光的反應來確認它存在的時間,說不定可以運用在某些案件的偵破上——好比可以用來檢驗舊檔案上的封蠟是不是新蓋上去的。目前,我還不清楚桑戴克究竟有什麼想法,可他的準備工作卻是相當驚人。”
“怎麼這麼說?”
“昨天早上我到他的辦公室,看見彼得正在組裝一種大約有九尺高、類似小型絞刑臺的裝置。當時他剛漆完兩個起碼有六尺長的巨型木頭淺盤。我感覺他和桑戴克似乎想動用私刑,對受害者進行屍檢。”
“天啊,真是太可怕了!”
“我是從彼得那裡知道的,他說話時還帶著神秘的笑容。可是,他怎麼也不肯透露那裝置的用途,不知道待會兒我們是否能見到那個裝置。對了,博物館到了,我們該下車了。”
“是的。”露絲拉起馬車後窗的簾子,往外面看了看,又把它放了下來,“他肯定在等我們。對他來說,我們也算得上是個小小的驚喜吧!”
馬車在進入羅素大街的時候轉了個大彎。就在這時,我看見有一輛馬車緊跟著我們,但沒來得及看清車上乘客的樣貌,我們就已經來到博物館的大門外。門衛像是等了很久的樣子,催促我們沿著車道駛入前庭,接著又進入中央大廳。在那兒,他把我們交給另一位館員便轉身離去了。
“諾巴瑞博士在哪兒?”我問道。
“他正在埃及第四展覽室隔壁的房間等你們。”館員說完,拿起一盞罩著鐵絲網的油燈在前面帶路。
陰暗的的大廳樓梯似曾相識,這使我想起我們第一次來到這兒的情景。接著我們又穿過中央展覽館、中古世紀展覽室和亞洲館,進入迷陣般的人類學展覽區。這是一段相當怪異的旅程,一路上,搖晃的油燈照亮了長廊的各個角落,恍惚中我隱約看見了高大的神像朝我們怒睜著眼睛,古怪的面具也被瞬間照亮,衝著我們擠眉弄眼。而那些真人大小的雕像更是駭人,在躍動的光影中,它們彷彿動了起來……展覽櫃裡的物品也在油燈的映照下,一明一滅。
顯然,露絲也注意到了這些幻象。她緊緊地挨著我,低聲說:“你看見那個波利尼西亞人沒有,我覺得他馬上就要跳出來了。真是恐怖!”
“是很可怕,好在現在都過去了,我們已脫離他們的勢力範圍了。”我安慰她說。此刻,我們已來到了樓梯平臺上,向左轉然後沿著北廊直走,便是埃及第四展覽室了。
就在這時,對面的門突然開啟了,裡面傳出一陣刺耳的響聲。接著裡維斯踮著腳尖走了出來,邊走邊抬起手打招呼:“輕點兒,我們正在拍照呢!”
館員提著油燈走了,我們跟著裡維斯進了那個房間。房間裡光線很暗,除了門口,房間的其餘部分都被黑暗包圍著。我們打過招呼之後,在早已準備好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我仔細地觀察著周圍,除了裡維斯,我看見房間裡還有三個人:正拿著手錶坐在那兒的是桑戴克;一個灰髮紳士,想必是諾巴瑞博士;在較遠的角落裡還有一個小身影,無法辨識,我想大概是彼得。房間一頭放置著我在辦公室見過的那兩個大淺盤,現在已經安裝在支架上了,分別連著一條接著水桶的排水管。房間另一頭聳立著那座巨大的、類似絞刑臺的東西——我突然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絞刑臺——在它頂端的交叉木條上固定著一個無底的大玻璃水盆,裡頭是一隻亮著詭異綠光的球狀玻璃燈,中心微微泛著一絲紅光。
我恍然大悟,很顯然他們正在進行X光拍照,剛才那“轟”的一聲應該是斷電器的聲響。他們在照些什麼呢?我眯起眼睛,細瞧著陰暗的“絞刑臺”底部,想看個究竟。我依稀看見燈球底下的地板上躺著個長長的物體,卻無法辨識那是什麼。
“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選擇木乃伊這麼複雜的物體來做實驗。”諾巴瑞博士提問解答了我的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