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眼一拳,緊接著一腳,嶽師洋騰空摔向人群。
人群為之一阻,白結巴高大的身形攜風而來,不知什麼時候,白結巴手裡已經多了條臂粗的圓木,木長七尺。白結巴只一掄,風聲雷動,千軍萬馬為之趨避。
血性趁這一掄搶進,直奔嶽師洋。
身後折無敵一身是血,反殺而回。
雲開月明。
嶽師洋剛起身,血性以到近前。
喇叭褲是第一個湧身而上的,嶽師洋一夥也非一盤散沙,途徑劣勢,喇叭褲幾個更是奮勇向前。
血性側身一閃,喇叭褲的刀砍空了,打橫裡一棍又掃來。
血性身後一聲吼,低頭!一根圓木劃過月影呼嘯而過,四五人頓時人仰馬翻,口鼻穿血。
沒等血性再次撲上,一人雙刀起落,斬在嶽師洋雙肩,來人正是折無敵。
折無敵的豁然衝上打亂了血性和白結巴的攻擊默契,節奏為之一頓。喇叭褲滾地一刀,斬在折無敵的小腿脛骨上。
折無敵一軟人要跪下,此時,嶽師洋縱身撲上。
嶽師洋潑出了命,挨近身,雙臂摟死了折無敵,兩人相近的個子,嶽師洋額角急撞,折無敵開了五醬鋪,酸甜苦辣鹹紛湧。
架打倒這份上就一股氣,挺過去了,鬥牛霄漢,扛不住,一敗塗地。
折無敵是真扛不住了,身子轟然倒地。
白結巴趁勢再一聲吼,圓木橫掃,一眾爬起來的再次翻到,有兩個折了臂膀。
白結巴再接再勵掄動圓木左衝右突,一路橫掃過去,人群鳥獸散。
折無敵再次站起來時,嶽師洋被血性拎起,奮力一慣,人未落地,再一腳兜胸,月光裡嶽師洋噴口血,如泥般癱倒。
白結巴持木環視,見一人起,一木掄過去,眨眼躺倒一片。
此時的嶽師洋隨著血性的一腳,一切都不復存在了,絕望象根毒草,瘋也似的長。
血性搖搖頭,目光沉凝裡一抹肅殺。
月色裡一根火柴光擦亮,那一處明亮裡,一根火柴的光亮無法消去心靈的黑暗。
血性吐出口煙,開始微笑。他兄弟白結巴一身光潔於月下,威風凜凜。
魏紅軍和小高第二天纏著頭上的學,紅旗中學西面圍牆下的坡坎上,綠意盎然。
魏紅軍帶軍帽,遮掩了頭頂的傷口。
綠色的松針青青,陽光一地斑駁,牆下的陽光裡,國慶幾個吞雲吐霧。
國慶沒了蛤蟆鏡,陽光裡眯縫著眼,臉上好幾道青紫,陰壞崴腿,程青易小劍醫用紗布纏頭。
一群殘兵敗將。赤腳對他那幾個歪瓜裂棗兄弟說,媽的,打架不叫咱們,活該他媽的打死!
說這話時,赤腳蹲牆頭上,他那雙大腳依然達拉著雙木屐。
魏紅軍從松林裡走出來;靠你媽的赤腳,說啥哩?
國慶目光崴赤腳,草你大爺!你丫不幫忙也到擺了,說啥風涼話!從骨子裡來說,儘管走得近,國慶還是有些瞧不起赤腳這夥來自西郊的。
赤腳桀驁不馴,紅旗中學向來只有血性的話,赤腳能聽。
這個年以後,赤腳比往年光鮮了,一身中山裝,仿呢料的,不過就赤腳這個細長脖頸,小腦袋的造型,穿啥也不倫不類。
赤腳斜個眼罵,你丫的還好意思說,打架也不招呼一聲。我靠你個姐,你幾個還當我赤腳是兄弟嗎?
赤腳性格和長相不一塊,他一個直性子,肚裡藏不住話,想啥了就說啥。
我靠!媽的,我也想叫啊!魏紅軍說,誰叫你媽的不上武裝部看熱鬧去呢?咱們碰巧遇上了嶽師洋,不過這孬貨總那麼好運氣,要不武裝部抓人,丫的死定了。
草!你媽的叫過嗎?我靠,你幾時開過口。
靠,赤腳,我開口了你就能去嗎?魏紅軍說,你丫就他媽的一個孤獨性子,叫你你也不能去。
小高也嘟啷一句,就是,除了西郊,媽的,你眼裡就是一口井。
赤腳說,啥意思?啥叫一口井呀,你小高腦子是不是叫嶽師洋打壞了,大白天說胡話。
啥胡話不胡話的。靠!國慶說,說你丫坐井觀天呢?純粹一隻井底蛤蟆。
我草你個小高二姨姥姥的,赤腳急眼了。論心眼鬥口,他還真不是對手。
好在國慶一夥裡的陰壞沒開口,陰壞要損起人來,更是不帶吐骨頭的。
陰壞沒開口其實是他真不敢開口,因為陰壞怕赤腳,想想那次為程青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