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殺手。”
“……你要對我說什麼?看開一點節哀順變嗎?人死不能復生嗎?放屁!全都是他媽的放屁!”
謝辰風的語氣激動了起來:“我老哥殺了我老爸老媽是正確的選擇,我可能會變成下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然後你們維持世界正義和平的幹掉我——他媽的!全都是他媽的胡謅!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我不信!我不信!”
謝辰風從病床上跳起,一把揪住羅天行的領子,瞪大滾圓的眼睛吼道:“你們在騙我!你們都在騙我!什麼病毒變異的,全都是他媽的胡說八道!我不跟你們瘋了,把我爸媽跟我老哥還給我,還給我!”
說到後來,謝辰風的眼眶忍不住的泛紅,他明白眼前的人所說都是真的,他只是不願意相信,長久以來的生活就這樣的被摧毀,太突然,也太殘酷了。
爸媽死了,大哥彷彿變成一個可怕的陌生人,他謝辰風短短的十七年壽命隨時可能結束。
這是一場惡夢嗎?要是夢,就快點醒,快點醒來啊……
“謝同學……”聽著謝辰風近乎崩潰的嘶吼,羅天行只能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希望藉此安撫他的心情。
激動的情緒發洩過後,謝辰風頹喪的放開羅天行,坐回病床,把臉埋在曲起的膝蓋裡,有氣無力的說:“阿叔……對不起……可以請你出去嗎?”
看著謝辰風顫抖的雙肩,羅天行嘆息了一聲,說道:“要是有事,就按床頭牆壁上的按鈕,我跟王醫生會馬上過來的。”
剩下一個人的謝辰風,咬著牙無聲痛哭。
自從幼稚園畢業以後,他再也沒有哭過,總覺得流眼淚是女人的專利,男子漢大丈夫就該流血不流淚。
可是他現在哭了,還跟個小娃娃沒兩樣的大哭,要是那天以前,有人跟他說他會哭得這麼厲害,他肯定會覺得那個人瘋了,要不然就是在說笑話。
哭得天昏地暗的謝辰風朦朧間,想起了以前國文老師禿頭佬在課堂上,心血來潮時教過的一首詩——登高欲窮千里目,愁雲低鎖衡陽路;魚書不至雁無憑,幾番空作悲愁賦。回首西山月又斜,天涯孤客真難渡;丈夫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要不是這首詩被禿頭佬列入某次考試的背多分,佔了十五分,他才不會去死背,因為他壓根兒無法理解詩裡頭的意思,只覺得作者的想法太懦弱了。
直到今天,爸媽被親大哥以殘忍的方式虐殺,而他自己也許會成了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後,才終於理解詩中的意境,明白地感受到什麼叫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只是他寧可不明白,寧可當個白痴學生也不想明白——從今以後,我該怎麼辦?
感染了D病毒,下場不外乎兩種,一種是死,另一種是活,可是即使活了下來,謝辰風心想,這樣自己還能算是人嗎?
他想起大哥狠心地用非人類的能力殺害父母,想起大哥微笑著,隨意一掐擠爆父親頭顱的力量——那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