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於寅(現在的5點)時在練武場準時集合,練滿一個時辰後去給族長請安,聆聽族長等大人物的教誨。族長隔三差五會考量小輩們文字武藝的成果。這個時候,也是小輩們心中最為忐忑的時刻,爺爺平時和顏悅色,在功課上卻是誰也不敢馬虎。
�早飯過後,小子們要去家族私塾讀書。先生是顏家族長的一個遠方族叔,老先生已屆古稀,老來身體仍舊硬朗,除了日日與子孫們練練武,種種田,最喜做的,就是教子孫後代讀書習字,偶爾詩興大發,也不管學生們懂與不懂,搖頭晃腦,自娛自樂,書呆氣來襲,卻自有一番儒雅可愛。
�這不,今兒早飯後,小子們去私塾上課,老先生心情好,將自己臨摹的一幅字畫拿出來,讓大家瞻仰評判。老頭子在課室來回踱步,得意洋洋,再一轉身,字畫已被扯為兩半。
�顏家老九和老八正人手一半,相互瞪視著,彷彿覺得這樣瞪著,單眼皮就能成了雙眼皮。
�老八和老九發生爭執的起因,只有那唯一的卻最是老套的一個——取悅花閒。
�結果呢,自然要接受懲罰。老頭兒責令二人到練武場蹲馬步。蹲滿兩個時辰,且罰寫顏氏家訓一百遍。
�花閒轉頭看向依舊奮戰在日頭下的老八和老九。抬手擦了擦額頭,其實沒有汗,她是替他們倆熱著呢。如今她倒是大樹底下好乘涼,兀自愜意,與“汗流滿面”之說無緣際會,可畢竟人家是為了她才會做出那樣的惡劣行為不是?而且,令她汗顏的是,老八和老九面對面蹲著,不止是蹲了一個時辰的馬步,同時還相互瞪視,各不相讓了整整一個時辰不止,從私塾到練武場,一刻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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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花閒爬起來,蹣跚著挪向太陽底下的倆小子。連走帶爬,手腳並用,歪歪斜斜,跌倒爬起,竟成了一件無比好玩的事。雖然花閒比一般的嬰孩早熟了些,卻並沒有給她的家庭生活造成困擾,自從百歲能言,人們對她的奇特之處反倒慢慢適應起來,正所謂見怪不怪,習以為常。
�“九哥,抱抱。”一個時辰到了,他們其實可以休息一刻鐘。
�“閒兒!”伸出去的手,還未碰到顔子君的衣腳,顏家老八已經跳將過來,一把把花閒抱在了懷裡。
�“哼,找打是嗎?”顔子君大怒,飛身而起,就要大打出手。
�“等等!我說老九,你能不能有點新意,就知道打,打,打,真是給八哥我丟人。”老八抱著花閒,閃到一棵大樹後面。
�“廢話少說,把小娘子還給我!”顔子君並不買賬,說著便追了過來。
�“我們比賽,由勝者決定明天帶妹妹去何處去玩,並且這一天都得聽勝者的。”
�“比什麼?”顔子君不以為然,眼睛盯著老八的身形,準備隨時出手把花閒搶過來。
�“老師今天罰我們抄書,等我們再練一個時辰,下午去你們房間,我們比賽誰最早把課業完成,還要請先生評評誰寫的好,最後由先生來定勝負。”
�“好,一言為定。”
�“咯咯,八哥……要贏哦!”花閒會說的話越來越多了,人們自我開導,認為她只是比一般嬰兒聰明獨特一些。
�聽明白花閒口齒不清嘟囔出來的內容,顔子君臉都綠了。
�花閒偷眼瞧著他,看他陰晴不定的樣子,心中暢快。他就是喜歡看顔子君怒在心頭口南開的憋屈樣兒。此外,她猜老八肯定是有好玩的地方,且有必勝的把握,不然才不會莫名其妙要跟九哥打賭的說。顔子君總怕有人跟他搶妹妹,都不帶花閒出莊去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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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老八的速度要快一些。等到兄弟二人都完成了先生罰寫的課業,已是紅日西斜,在這夏日初始,日頭漸長,竟是酉時了。
�兄弟二人興沖沖去顏莊的西頭尋了先生,由他做居中評判。
�花閒猜對了。
�老九的書法技藝確實差老八一籌。
�等顔子君鬱鬱寡歡回到臥房,與興沖沖來向花閒邀功的老八碰了個對頭,他更覺煩躁。老八的得意,顯而易見,他挑釁的瞪了顔子君一眼,口中還不停得瑟,“九弟,明天下學以後,你可要麻利點,跟緊了八哥我的腳步,中飯我們去外面吃,若誤了時辰,我們可是不等的哈!”
“哼!你了不起。”說完恨恨地老八推出去,隨後重重關上了門。
回身,抬頭看到花閒正一個人坐在床上“玩”顏母陳氏給她做的新衣服。她其實是在研究針法啦!只是其中樂趣實不便與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