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二傻子都敢騎到我頭上拉屎了！”

蒲么美有氣沒地撒，只能揪著陳國棟罵盡了難聽話。

陳國棟一言不發，陳小秋離開的這些年，剛開始他還會想起她，逢年過節下意識做小秋喜歡的冬瓜排骨和炸魚排。

後來蒲么美見一次掀桌子一次，陳國棟就再也不敢做了。

慢慢的，他連逢年過節都忘記了陳小秋，陳家沒人提起，就像從來沒有陳小秋這個人一樣。

前幾年，陳玉然考到了春城最好的企業，成功上岸。上岸不到半年，玉然被大領導的兒子看上，談了戀愛。前年結婚，生子。

這個過程，陳家雞犬升天。

換了大房子，有了裡子面子，走出去人人都恭維蒲么美，甚至還恭維陳國棟。

陳國棟越發覺得自己當年的選擇是對的。

玉然是個好女兒，有了本事以後，處處孝順父母，扶持弟弟玉豪。

尤其是對陳國棟，陳玉然在陳家有了話語權後，第一件事就是和蒲么美促膝長談，陳玉然對蒲么美說：“媽，爸苦了一輩子。以前家裡是因為日子太難過了，你才總是和爸吵吵鬧鬧。”

“現在日子好了，你不要再動輒打罵爸了。”

“你為我和玉豪想想，爸天天在外面被罵窩囊廢，我們做兒女的走出去能抬得起頭嗎？”

陳玉然主動把全款買的新房子寫了蒲么美一個人的名字，還花錢讓蒲么美自己去學開車，陳玉然答應等蒲么美拿到駕照，就送蒲么美一輛十幾萬的代步車。

這些好處足以堵上蒲么美的嘴。

蒲么美被玉然勸說，心裡原本那幾分不悅，也隨著這些好處煙消雲散。

蒲么美說：“玉然，我知道你是為你的體面。”

“結婚擺酒席的時候，你公婆看見我罵陳國棟，臉色的都黑了。”

“你來和我說這些，無非是怕你婆家人背後說什麼。”

蒲么美也要敲打陳玉然，玉然是她耗盡心血培養出來的女兒。

不容給她人做嫁衣裳。

蒲么美對陳玉然說：“你永遠要記住，我是你媽。”

“無論將來，你面臨什麼選擇，我都應該是你的第一位！”

陳玉然怔了怔，牽著母親的手心微微汗意。她點頭陪笑，“是，媽。”

“我永遠是你的女兒，你永遠是我心裡的第一位。”

可現在……

蒲么美胸脯起伏的厲害，她心口窩火，想到這次在蒲家村和陳小秋的廝打，她竟然輸了。

明明她報了警，憑陳玉然的實力，怎麼都該讓陳小秋吃不了兜著走！

還有那個野男人和蒲冬。

一個都別想好過。

但昨天晚上，陳玉然接了一通電話後，竟然不顧蒲么美的怒火，親自去派出所說這是家事，陳家人自己解決。

蒲么美想到自己受辱，竟然靠不上這個最得力的女兒。

還要白白放過陳小秋這個短命鬼，她就恨得咬牙切齒。

蒲么美怎麼都不解氣，甩手就把病床桌上的玻璃杯砸向陳國棟。

“都是你這個窩囊廢！”

陳玉然從外面進來，聽見砰的一聲。

玻璃碎了一地。

老實的陳國棟紅了眼睛，蹲在地上掃玻璃碴。

陳玉然心累，拉起父親，讓他出去抽根菸。

然後陳玉然蹲下來，一點一點撿乾淨地上的碎玻璃。

陳玉然對床上冷氣森森的蒲么美說：“媽。”

“不是我不想讓陳小秋進監獄。”

陳玉然咬唇，想到那天電話裡，那個男人冷冰冰的警告。

陳玉然從來沒有這麼畏懼什麼人。

但這次，她是真的怕了。

陳玉然看著病床商的蒲么美一字一字的說：“陳小秋背後有人，你得罪不起。”

“我也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