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老老實實,腳踏實地。
年輕的時候妻子早逝留下蒲么美這個一個獨女給他,村裡好多人看重他要給他再說門親。
可蒲立德在女人病死前答應了女人,為了保蒲么美這輩子不受後媽的委屈,絕不再娶。
一句承諾,蒲立德愣是一個人大半輩子嬌寵養大女兒蒲么美。
只是沒想到,蒲么美長大後竟然沒有聽父親的話嫁在村裡,自己腦筋活泛和城裡紡織廠的副廠好了。
那個副廠年紀輕輕,上進有為,還是外地的名牌大學生。
蒲么美卻不知道,這個喜歡穿白襯衫給她唸詩的男人已經有家有室。
東窗事發是男人的妻子到廠裡探親。
蒲么美這才知道,枕邊人也是別人的枕邊人。
蒲么美沒臉,全廠都在看她的笑話,強勢傲嬌的蒲么美如同落湯的山雞,所有光鮮靚麗的羽毛一夜之間沾滿了惡臭的糞便。
這個時候人人對蒲么美避之不及。
只有陳國棟,他湊到蒲么美身邊,事無鉅細的照顧蒲么美,仍然把她當做高不可及的孔雀。
蒲么美心灰意冷,索性就此跟了陳國棟,並把人帶回去。
蒲立德看不上陳國棟,覺得陳國棟太懦弱老實。
蒲立德對自己的女兒太過了解,那麼心高氣傲的一個人,看上陳國棟什麼呢?
可蒲么美說:“我就看上他老實。”
“這輩子只有我欺負他的份,沒有他欺負我的份。”
蒲立德語重心長:“么美,愛人不是這麼選的。”
蒲么美執意孤行,蒲立德無法,只是心裡隱隱覺得蒲么美的婚姻是一個裹著將就的苦果。
現在,蒲么美執意超生亦是。
蒲么美說:“人家用儀器照的,沒有人說不準的。都知道那東西先進有科技,隔著肚皮都能找出來男孩女孩。”
偏偏她父親要來掃興。
蒲立德重重磕了磕菸袋,語重心長的說:“么美,政策只許生一個,你已有了玉然,和陳國棟好好培養玉然長大不好嗎?”
“一定非要生兒子?”
蒲么美咬著唇:“爸,我就要生兒子,給陳國棟生一個大胖小子。陳國棟說了,沒有兒子就是絕後。我再喜歡玉然,我也不能斷了陳家的香火啊。”
“更何況,你養我一個獨女,全村人誰明面上都說你重情重義是好男人,為了媽臨死的那一句諾言,守了一輩子。可背過身去,誰不笑話你絕戶,以後死了上山連端盆摔瓦的後人都沒有。”
蒲立德說:“封建思想,我死了,你就端盆摔瓦別人能怎麼著。”
蒲么美摸著肚子忽地看著蒲立德笑,笑意帶了幾分冷嘲。
她起身回屋,一邊走一邊淡淡說:“爸,你忘了。我十八歲那年除夕,你喝醉酒了趴在桌子上哭著問我,咋不是兒子。你說你要是有個兒子,也不至於讓村裡人現在就算著你死了以後田地歸誰……”
蒲么美的聲音很輕,落在蒲立德的耳裡卻似擂鼓。
蒲立德張張嘴到底一句話也說不來。
再老實的人一輩子也有幾句不是的話,偏偏這話說給了蒲么美。
蒲立德不知道該如何和蒲么美解釋,他只是看著倔強的蒲么美想起了死去的妻子。
他想是他老了,不懂下一輩人的事,蒲么美要生就生吧。
大不了就是罰款拆家,換家裡多添一口人。
也值得。
父女倆各有各的心思,從這開始一直僵持著。
直到蒲么美即將臨盆,要生那天蒲家出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