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也不喘了。
他斜歪在椅子上,看著覆滿前院的濃蔭,忽然有所感觸起來。
“卜先生真是個會享福的人!”
和卜凡這種清靜閒散的日子一比,小王實在想不通自己的於老爺一天到晚忙個腳不點地到底有多大意思了。
若說是為了錢,於老爺這些年來賺得的錢只怕連三輩子也花不完了,再說,賺錢不就是為了能享享清福嘛!
他捧著第四杯茶,不著邊際地想著,眼皮已不知不覺地沉重起來。
“累是有點累,可也不至於這樣困嘛,我這是怎麼了?”
這個念頭在他的腦子裡只模模糊糊地閃現了一下,然後他就沉入了夢鄉。
一隻手倏地伸過來,接住自小王手裡掉下來的茶杯,輕輕放到他身邊的小几上。
*** *** ***
夜。
夜已深。
於西閣煩躁地在屋內來回走動著,就像是一隻被關進籠子裡,知道自己就要挨刀的豬。
如果說這間屋子真是個籠子,那這籠子也是他自己挑的,然後又將自己關了進來。
他勉強定了定神,第十二次將右手食中二指搭在佟武的左手腕上。
佟武的脈象越來越紊亂,也越來越弱了。
照這樣下去,他連明天早晨也挨不過去。
卜凡還沒有來。
午時剛過,於西閣就開始不住地往門外張望,眼睛都快望穿了,可卜凡就是沒出現。
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卜凡不願來,還是小王在路上出意外了?
要是卜凡不在家,那可真麻煩了!
於西閣直覺得腦袋裡像是颳起了大風似的又脹、又暈、又疼,一個頭早已變得比兩個頭還要大。
他失神的目光呆呆地定在佟武慘白的臉上,忽然間對白蓮教的刺客滿心痛恨起來。
要是刺客的刀再扎深一些,扎準一些,當場就把佟武給扎死,他豈非也用不著擔驚受怕,著急上火了!
他伸手使勁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和皺成一個結的眉心,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喃喃地道:“佟老兄,佟大人,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可這次你真把老子害慘了!”
如果不是還抱有一線希望,他簡直連殺了佟武的心都有了。
他相信,卜凡絕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不伸手拉他一把。
但他為什麼還沒有來呢?
“什麼人?”
“站住!”
黑暗中突然響起的兩聲暴喝,嚇得小王一個激稜,腿彎一轉,差點摔倒。
看見兩柄雪亮的鋼刀直逼向自己胸前時,小王差一點就要尿褲子了。
他一連聲叫道:“別動手,別動手,小人是於醫官家裡來的。”
兩名侍衛垂下刀尖,問:“你姓什麼?”
小王賠笑道:“小人姓王。”
侍衛道:“是替於醫官送藥來的?”
小王道:“是,是。”
侍衛指指他身後,道:“他又是什麼人?”
小王回頭看了卜凡一眼,道:“他是於醫官藥鋪裡掌櫃的。”
侍衛們走上兩步,仔細打量了卜凡幾眼,正想發問,緊閉的院門呼地被拉開,於西閣一陣風似地衝了出來,道:“怎麼這時候才來?還不快進來!”
小王道:“這兩位爺……”
於西閣沉聲道:“兩位,他們是來幫於某熬藥的,要是耽誤了佟大人的傷勢……”
兩名侍衛忙收刀入鞘,閃開在一旁。
於西閣掩上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