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來,你還想著他啊?”
“我想不想他,幹你什麼事!”方梅花一甩袖子。
“他負了你,還成了你享受榮華富貴的絆腳石,你那麼狠心,連尚未及笄的我都不放過,你覺得,他還敢信你嗎?”
方梅花猛地轉過身,謹慎地打量著桃花。
桃花低著頭,低聲地背誦著:“松郎,與君一別,妾深恨,然又甚思,本以為再不相見……”
“你,你怎麼會知道……你怎麼會知道?他在哪兒?”方梅花伸出手,用力地抓住桃花的胳膊。
“我不知道”桃花抬起頭直直地望進她的眼中:“趙如松偷偷找到我家,告訴把信給了我,要了二十兩銀子跑了,我猜,大概是怕了你吧。”
“不可能……不可能!你胡說!”方梅花的眼中湧起了淚水,指節發白,指尖掐進了桃花的肉裡。
“那你便當我是胡說吧。”
桃花將她的手掰了下去,“只是你要記住,別再惹我,我雖然只是一個開食肆的,但是我身後是疼愛我的爹孃,了不起,我便舍了臉面,把那信拿出去,像你說的,上門女婿,我總是找得到的。
但是你呢,梅花姐,王家從妾到妻都被你給爬上來了,廢了不少勁兒吧,王家的上上下下就沒有懷疑的?
你要記住,你得小心點兒過日子。”
桃花輕輕撫平衣袖上的褶皺,輕輕地對方梅花說道。
半晌,方梅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似乎在消化著這個訊息,判斷著它的真假,然後又上前兩步,逼近了桃花的耳邊:“別以為我怕了你,這件事情沒完!”然後轉身便推門走了出去。
桃花站在原地,望著院子裡面有些刺眼的陽光,輕聲道:“我也是。”
方梅花面若冰霜地帶著兩個小丫頭走出去,店面裡面的客人望著她的背影議論紛紛,武二帶著助手又出現在中間,搭起了臺子,繼續之前的戲碼,大家一陣叫好,又繼續起了之前的熱鬧。
方梅花坐著轎子,還沒有走出多遠,在一邊兒上掀開一條小縫看著街景兒的小丫頭輕呼道:“咦?那不是來福和來貴嗎,他們怎麼也來這兒?”
方梅花也探過身子去看,果然,王舉人身邊最得力的來福來貴正趕著府裡最豪華的一兩馬車,朝著她們來的方向匆匆駛去,看樣子,車裡面坐的應該是王舉人。
方梅花皺皺眉頭,吩咐身邊的丫頭:“玲兒,等會到了府裡你便去打聽打聽,老爺去哪兒了。”
浮瓜沉李,桃花送走了方梅花,便去了二樓雅閣,元玉正翹著二郎腿一邊吸溜吸溜地吃著香蕉布丁,一邊喝著焦糖奶茶,居高臨下地看著一樓的表演,不時地叫著好。
拂塵被卷吧卷吧丟在了一邊兒,袖子高高地擼起,許是太熱,領口也被他給扯了開來,露出了胸膛上的兩條肋巴骨。
“真人……你今天晚上……”
桃花想要問問他晚上還有沒有去處,若是沒有,便讓自己孃親為他收拾出來一間,反正這邊兒還有一個西跨院兒沒有住人,倒是有的是地方能安置他。
只是這個老道到底要怎麼樣,難不成以後就住在自家了不成?
“哦,小丫頭啊,晚上我要吃臨水斬鮰,橙翁,文思豆腐,羊肉餡兒餺飥,嗯……別的你看著做吧!”
桃花感到自己的額角血管蹦了起來,不行,這個老道自家養不起!
“不行,這麼麻煩,要吃自己下館子!”
“你這丫頭!這幾日跟著你天天風餐露宿的,到了你家還不招待我吃點兒好的!”
元玉跳了起來,皺著眉頭,痛苦地想了一下:“罷了,罷了,文思豆腐就不用了,另外幾個不能少啊!”說完,好似受了很大委屈似的看著桃花。
桃花平緩了下呼之欲出的怒氣,剛要開口說話,只聽樓下傳來了熱情的招呼聲。
“真人!真的是您嗎?”
桃花同元玉低頭往下一看,只見一個穿著蔥綠越羅錢福壽三多紋直綴的胖子在幾個家丁的簇擁之下,正拱起發麵饅頭一般的白胖手指,朝著樓上深深地行禮,手上一片金光燦爛。
元玉見狀,皺皺眉頭道:“你又是哪個?滾開,滾開,擋著我看戲了!”
那胖子聽到呵斥,卻好似聽見了什麼聖樂一般,興奮得滿面紅光,撩起下襬,便往樓梯處一溜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