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掏出,遞到允賢面前。
“你若是真的這麼想,為什麼一直貼身帶著它?為什麼。。。。。。”
“你不要逼我了。。。。。。”
壓抑許久的情感驟然爆發,允賢失聲痛哭。朱祁鎮愣在那裡。便是幾番面對生死,允賢也從沒有這樣失控過。
“朱祁鎮,你到底要我怎麼辦!”
☆、別時難
“朱祁鎮!你到底想要我怎麼辦!你是能廢了錢姐姐,還是能拋下萬里江山跟我走!!”允賢歇斯底里地咆哮,想要把這些年心裡的委屈一勢都吐露出來。
“你不能,你都不能。”允賢沒有給朱祁鎮說話的機會。
“便是你想,我也絕不會允許,我只能避著你。難道你還要殘忍的讓我笑著看你和錢姐姐上演伉儷情深的戲碼嗎!!!”
若是再給允賢一次選擇的機會,她絕對會收回那天說的話,她依然會選擇隱忍,沉默,自己承受一切苦楚。可是那天,不知是受了什麼蠱惑,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朱祁鎮看著反常的允賢,胸中翻湧著悲涼無奈的鈍痛。是啊,他什麼都做不了。皇后對他一片痴心,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替他揹負,替他承受,他又怎麼忍心負她?況且見深還小,同宗同族之中又沒有可以託付的兄弟,大明千千萬萬的百姓,又怎能因一點點兒女私怨就棄之不顧。
允賢泣不成聲。
“朱祁鎮,我也是個平常的女人,看到你和錢姐姐在一起,看到她對你關切的眼神,看到她能名正言順地站在你身邊,對你笑,對你好,我嫉妒,我發瘋一樣的嫉妒。可我又能怎麼辦?我若是不避開你,我真的怕,我的表情一不小心都會出賣我,你知道嗎?”
掩面而泣,本想挽住一汪淚水,未曾想到,卻是過於氾濫,滴滴水珠從指縫間悄悄落下,落在朱祁鎮的手背上。夜風一吹,淚痕消失不見,卻是留下一片徹骨的淒寒。
朱祁鎮雙臂僵在半空之中。他本想擁允賢入懷,避她寒冷,慰她傷心,可是他剛剛才意識到,其實他什麼都做不了。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徒增傷感。
東方即白。一夜就這般過去。朱祁鎮起身,站在紫禁城的最高處,眺望朝陽,俯視蒼生,寶相端莊,宛若神袛。可只有神袛自己知道,這九天之上,至尊之位,是踏著多少人的鮮血鑄成;這承世人香火的榮耀背後,卻是一世飲不盡的寂寞。
朱祁鎮端端正正地走下屋頂,沒有再看允賢一眼。他不再期望任何人能夠分享他的悲苦,錢皇后也好,允賢也好,他現在只希望,她們離他愈遠愈好。這份徹骨的苦痛,他一個人揹負,就好。
允賢回了御藥房,一路上,已是調整好心態。她決心將擱置已久的醫女制度重新建立。不禁如此,她還要著述,還要設立女國醫制度,此生餘下時光,便是不再念兒女情長,一心只為醫道而活。
進了御藥房,卻看見王道士與劉平安一起在等她。
“二位師父,你們怎麼一起來了?”
劉平安道,“我是陪他進宮的,他。。。。。。是來與你道別的。”說話間,竟是戀戀不捨地看可王道士一眼。
王道士嘟囔一句,“搞什麼像生離死別一樣?老子還沒死呢,幹嘛哭喪著臉?”
劉平安搖了搖頭,表示不與他計較,神情落寞地走到一旁。允賢明白,兩位師傅都是世間少有醉心於醫道的痴者,一旦相逢,便是知音相見恨晚,可如今,其中一個突然說要離開,心裡失落自是難免。
“師父,為何急著要走?留在這裡,常常跟劉院判交流醫術不好嗎?”
王道士搖了搖頭,少見地嚴肅起來。
“丫頭,這宮裡,雖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生活瑣事也有下人替你大點,可是師父住在這裡,實在是累得慌。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去鑽研醫術?我相信你能明白我是什麼意思。師父今日急著進宮來,也是想問問你,你。。。。。。要不要索性跟師父一道出宮?混跡江湖的日子雖然辛苦,可那自由自在的,好過在這華麗的牢籠裡,日日擔驚受怕的好。”
是啊,回想起那段初時跟著戲班跑江湖的日子,實實是此生少有的酣暢淋漓的時光。只是。。。。。。允賢抬起頭,望了望奉天殿的方向,畢竟,還是放不下。。。。。。
這一切皆落在王道士的眼裡,遂暗自嘆息,情絲若網,果真是沒幾個人能掙得脫。
“好了,開心點嘛!你不要跟劉平安那個糟老頭學。我離開這麼久了,碧娘一定很想我。嘿嘿。”
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