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妹妹,聽說你那日在男學堂裡說什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男子三妻四妾才是家室不寧的根源,這會子怎麼又要去給大哥哥娶二嫂子坐帳呢?你怎麼就不去給大哥哥講講這個道理?”
這話說得很犀利啊,錢靈犀得認真想一想再作答,“我是說過這樣的話,但並不代表一定得讓所有人都認同我的看法。姐姐沒去過男學堂,可能不太瞭解那裡的情況。夫子說過,每個人都可以發表自己的見解,而不是說讓所有人都達成共識的。否則,所有人都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還有什麼意思?”
她這話的原意就是要刺錢麗君一下,可錢婉君聽著也覺得不舒服。出來聲援,“麗君妹妹,你跟人家較什麼勁兒?她可是有本事在男學堂裡與那麼多讀書人辯論的呢,咱們哪有這個本事?快走吧,省得耽誤了去吃喜酒。”
錢麗君冷哼一聲,“我就是看不慣有些人說一套做一套的樣子!”
她們想走,但錢靈犀還不讓了,堵著路道。“麗君姐姐是在說我嗎?若是說我的話,這話可就不對了。”
錢麗君沉下臉來。“就說你如何?難道你不是如此麼?藉口說那些什麼話,可實際做的不又是一套?”
錢靈犀一笑,“如果一個人想什麼就得去做什麼的話,那我請問姐姐,你成天讀的是聖賢書,你就是聖人麼?聖人說的那些道理你都明白,可你真的能做到麼?你要是做不到,豈不也是說一套做一套?”
錢麗君噎得說不出話來了,耍起了無賴。“我講不過你,不說了!”
她怒氣衝衝的想走,錢婉君也覺老大沒臉,忽聽一向甚為低調的錢慧君插進話來,“靈犀妹妹。你也別把話扯得太大了,咱們不過在討論男人三妻四妾的話題。扯到聖賢頭上做什麼?再說了,就算聖賢,不也是要三妻四妾的?你自己也說了自己接受不了這個,可是眼下不一樣得為了大哥哥娶二房而幫忙?這就證明我們女人不管願不願意。還是得接受男人娶小納妾。與其都是一樣的結果,又何苦非要做出個不願意的樣子來惹人笑話呢?”
她的心裡一直記恨著前世錢靈犀不肯讓鄧恆納她之事,是以逮著機會就毫不留情的加以打擊,“所以,我倒要勸靈犀妹妹一句,不如大度些算了。這世上但凡有點本事的男人,都不是你一個人能守得住。若是非要強求你所謂的什麼一心人,最後的結果也絕計討不著好,你們說,是也不是?”
“慧君妹妹這話說得對極了!”錢麗君只覺揚眉吐氣之極,看著青白著臉的錢靈犀,再接再厲,“身為女子,肩負傳承子嗣的重任,雖然不願意有別的女子分薄丈夫的情意,但也要賢良寬容,為丈夫納幾個妾室開枝散葉。而庶子女有了出息,也是一樣為家族爭光。難不成靈犀妹妹竟狹隘到認為只有嫡子正孫才有資格為祖宗增光添彩?若是這樣的話,再往上追溯幾十年,靈犀妹妹到底是嫡出的那一支,還是庶出的那一支可也不好說呢!”
錢婉君雪上加霜,“麗君妹妹這話可算說到正點子上了,咱們可是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不比某些小門小戶出來的姑娘,一心只知夫妻兩人關起門來過小日子,咱們可得為了家族子嗣計。爭那些情情愛愛的,只會讓人覺得小家子氣,惹人笑話罷了。靈犀妹妹,咱們好心好意的勸你,你這脾氣可得改改才是。雖然女子善妒是天性,但若是因此就連家族大事都不顧了,這樣的女孩兒縱是再有才學也是沒有好人家敢要的。時辰也不早了,咱們早些回去換了衣裳,到大哥哥那兒去道喜吧。靈犀妹妹,你更得抓緊哦!”
錢靈犀深吸了口氣,忍著心裡快要窒息的痛,緊盯著錢慧君,驕傲的微揚著下巴反擊,“謝謝幾位姐姐關心,不過這世上有些人就是那麼奇怪。哪怕有再多的女子倒貼上門,他也只喜歡他鐘意的那一個。姐姐們不能因為有些男人喜歡三妻四妾就一概而論,總有那些特殊的,和我一樣,相信一生一世一對人。慧君姐姐,你這麼有見識,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是不是?”
錢慧君的臉一下子鐵青了,有什麼事情比一個女人倒貼上去還被拒絕更丟臉的?錢慧君永不會忘記,這樣的奇恥大辱是誰給她的。
上輩子,在錢靈犀死去之後,鄧恆一怒之下,完全不講情面的立即把她趕出了府邸,扔到了冰天雪地裡。而比這更為殘酷的是,他把錢慧君整個的從那個官宦人家的圈子裡除名了,連做妾室填房的機會都不給她,直把她逼回了老家。
那一年的冬天真是冷啊,那樣徹骨的寒意,錢慧君到魂飛魄散的那天都忘不掉。原本她應該是恨鄧恆的,但人總有種很奇怪的心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