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沈姍姍已經夠我受得了,現在還來個加量升級版。噢,子啊,我胸無大志,您大可不必如此苦我心志啊……
顫顫巍巍地扶住來人的手,我咬牙,費力將她推開,“姑姑,快放手。我……我快不行了……”
聞言,她才發現我氣若游絲,半邊身子已入黃泉。更可怕的是,饒是這樣,她還不打算放開我!
“蘇淺淺!你要頂住!”她雙手移到我肩上,用力握緊。頓時,我就“嘶”得倒吸一口冷氣。
見狀,紀雲思再不敢耽誤,果斷扯開她,擋在我身前,將極度危險的某人隔離在外。
曾經,我這一直很好奇:冷麵鐵血的慕容姿和瀟灑倜儻的家主,是怎麼生出來個抽風的小姐。直到見到此人,我才恍然,原來小姐的性子也是有根據的!就抽風程度而言,小姐絕對是遺傳了她姑姑,家主的妹妹顏君悅!
等找回自己的三魂七魄,我喘口氣,才敢正視那個抱臂、目露兇光的女人。
此時,她一身瑰麗的錦緞長袍,窄袖立領,腰間束緊,不僅嬌美的曲線畢現,還讓她多了颯爽飛揚的美感。長髮在腦後盤了個一絲不苟地已婚髮髻,一支鑲著翡翠的金簪插在右側,簡潔大氣,富麗十足。她長得和家主有六分相似,同樣都是明朗的輪廓,只是舉手投足間,多了成熟女人的嫵媚風情。
這人正是家主的妹妹,顏君悅。
我剛跟在小姐身邊時,她還未成婚,我便隨小姐,喚她一聲悅姑姑。
拍拍警惕來人的紀雲思,我走上前,哀怨地與她相認:“悅姑姑,你怎麼回了?”
“六月六,請姑姑!我自然是回孃家過節。”
慶國確實有這樣的傳統,每逢六月初六,就要請回已經出嫁的老少姑娘,好好招待一番,再送回夫家。不過,且不說她不請自回,就說現在離六月初六也還有大段時日啊……
“……”我看著笑意明媚的她,淡定問:“悅姑姑,你到底回來幹嘛的?”
見我不信,她也不惱,反而豪爽地對著我的左肩膀猛拍一陣,“不愧是我們顏府的管家,連我都騙不過你!”
“……”忍著眉梢的抽搐,我左肩一低,往後退了一步,躲避她突如其來的“襲擊”。
“其實……”訕訕收回手,她叉在腰側,仰面咧嘴大笑。
“其實?”
“其實,”猛然一低頭,她直愣愣地盯著我,目光炯炯,嚴肅沉聲道:“我和喬遠,已經和離了!”
“……”沉吟片刻,我迎向她的目光,坦然伸手,眼睛都不眨地說:“和、離、書。”
她在身上亂摸一通,終於將捲成軸狀一張紙找出來,遞到我手裡,“給你。我真沒瞎說。”
將那張薄如蟬翼的紙展開,自入目第一眼起,我就不禁挑眉——和離?她說得著實委婉的了些,這分明就是一張休書!!
頭疼地揉了揉額角,我將字跡確認了遍,“悅姑姑一向能模仿別人的筆跡,這休書到底是出自喬莊主,還是出自姑姑之手?”
“誰寫得有什麼關係。”她不滿地哼唧了兩聲,“有他們喬家的家印,還怕官衙不承認啊!”
“……”我無語,為什麼她被休了,還能如此理直氣壯、氣吞山河?順著休書往下看,我訝然道:“成婚九年無所出,故而休妻?”
她在一邊狂點頭,“是啊是啊!”
“喬莊主明明不是那樣的人啊……”我猶疑地看著她,心裡是不信的。喬遠莊主跟家主是至交好友,那就是一等著盼著悅姑姑長大、心心念念要她娶回家的主兒,怎麼可能說休棄就休棄?
“蘇淺淺,人心隔肚皮,你知道別人那顆心是紅的黑的綠的紫的?說不定還是花裡胡哨、色彩斑斕的!”
將休書前後又看了兩遍,合著她的口氣,我確信無疑這休書定是她自己寫的了,“所以……姑姑你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哼,何止離家出走,我跟他老死不相往來!!”她握拳,一臉堅決憤然。
我嚥了咽口水,著實不知道她的氣憤打從哪兒來,“何必呢,至於嗎?”
“至於,當然至於!”她瞪大眼,燦若繁星的美目中似有烈火燃燒,“為了老喬家的後代,喬遠揹著我準備納妾!”
“……”
呃,好吧,我承認,事情大條了。
……
悅姑姑回府,讓清冷寂靜了幾天的顏府又歡騰了起來。
老顏家家主老來得女,悅姑姑比家主小了整整十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