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唯楚的面色一變,“什麼?!”
站在她身後的穆誠也稍稍的挑了挑眉頭,陸清清雖長話短說,但還是顯得有些凌亂。
“我剛剛得到訊息,王爺連府中的下人都遣散了,身邊的錦書和錦華都讓人送去了宮裡,應該是要出事了,楚楚,楚楚……你快去攔住王爺好不好?”
鬱唯楚臉色有些發白,轉身頭也不回的就要往六王府那邊衝去,陸清清趕忙抓住了她的手腕,語氣急切。
“世子私底下喚王爺,最親密的是瀾哥哥……楚楚你可不可以利用世子的身份,去將王爺攔下,切莫做傻事啊。”
鬱唯楚的腦袋空白了幾分,應了聲好,她的目光落在穆誠的腰間上,拔出了他腰間的長劍便往府外走去。
她長劍一揮,斬斷了馬車架子和烈馬的連線繩索,把劍一扔丟到了馬車上,她翻身一躍,坐上了馬匹,立即就駕了一聲,揚塵而去。
穆誠跟在她的身後,鬱唯楚的動作太快,他根本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已經出了府門,等他出了府門,她依舊騎著馬走了。
陸清清在府內也是急的團團轉,抓著一個人急切的道,“快備馬,我要去六王府。”
“是。奴才這就去準備。”
府內府外都忙的一團亂。
蘇府的氣氛極度的緊繃,而諾大的六王府,卻是空空蕩蕩的,人際罕見。
男人盤腿坐在軟墊上,前方鋪著素色的麻布,上邊展列著一套精美的茶具,配對著一套瓷白色的茶壺,卻只有兩個茶杯。
一個置在他的前方,一個置在他對面鋪著的,那個軟墊上的前方。
像是與誰對飲暢聊一般。
屋內靜寂的只剩下他平緩的呼吸聲,再無其他的聲響。
正文 第268章 只許我一人,可好?
他閉著眼睛,唇齒間還瀰漫著酒水的香味,過往畫面不斷在腦海中閃現,猶若昨日塵風。
那一年,蘇涼女扮男裝,青衫束身,她靜靜的站在雪地上,看雪花飄落。
他站在她的身側,她沉靜而冷淡的道了一句,帝都許多年沒下過雪了。
男人的眉梢微微一挑,側眸看著她,“你不喜歡下雪?”
“不。”
女子的聲音清脆入耳,她抬頭望著天空飄下來的雪花,清冷的眼眸裡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傷情,道出的語句卻是那般的叫人心疼不已,“歲月漫長,沒有盡頭。但若是沿著宮道,一直往前一路朝北,用不了多久,蘇涼便能白了頭髮……瞧見自己白了髮絲的模樣。”
蘇涼,一個悲傷者。
她不敢想象自己的未來,不敢相信自己可以活到年邁,或者說,她其實是看不到希望。
皇宮太陰暗,朝堂太陰暗,她卻是出身兩者之間,周,旋兩者之內。
那時,她的語調低沉和緩,大都是不斷剋制壓抑才有的假象,那時他懂她的無奈,懂她的厭倦,但,無可奈何。
依舊是那一年,但過了將近兩個月,四月二十六的那日。
他們的日子過的無比的緊張壓迫,天氣冷的百姓大都受了風寒,飽受苦楚,他與她一同救濟災民,發糧施粥送被褥,與百姓同吃同住。
那時候她說,羨慕平民的生活。
他淡笑了一聲,“人,永遠都是羨慕旁人的。”
她羨慕平民,男耕女織,沒有爭鬥沒有陰謀沒有算計。
平民自然也羨慕他們這種人的生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受餓不受凍。
那時候,蘇涼很沉默。
她安靜了好半晌,似乎像是鼓足了勇氣看向他,冷靜的詢問他,“如果……蘇涼說的是如果。”
她的聲音一貫清冷寡淡,這一刻卻顯得有些緊張,女子緊緊的凝視著他,“如果有一天……蘇涼有機會成為平民,並且王爺也有機會成為平民,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王爺可願意……與蘇涼繼續合作,遊山玩水走遍天涯海角,看遍塵世風采?”
回憶卡在這一個點上,入了喉間的酒水慢慢的吞嚥下去。
男人身穿一襲月牙色長袍,顏色偏向白色,他極少穿這一套衣裝,因為是偏近另一個男人的穿衣風格。
喉間辛辣如火,毒性瞬間麻木了他的指尖,寸寸發涼,男人神色不變,記憶陡然間猶如走馬觀燈一般,疾速的一閃而過。
【“王爺……是真的不願和蘇涼一起走麼?”】
【“皇宮禁忌太多,陰謀算計太多……若是王爺覺得留在宮裡好,可該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