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世閣認真地說:“是的。”然後他一招手,有服務員走了過來,拿了一堆烏梅的碟,黎世閣笑容可掬地說,“烏梅小姐,麻煩你給我籤個字吧。”
“好啊!”烏梅顯得很高興,服務員遞上簽字筆,她開始簽字。不過,鄭逸群發現了個細節,黎世閣這些碟的封套都很新,不像是常聽的。他心裡稍微有點兒明白了,他看看羅小可,羅小可正在低頭看著手機上的資訊,表情嚴肅。這一切應該都是羅小可的安排,羅小可的行事風格還是有她獨特的一方面的。
烏梅簽了好一陣子才把那些碟簽完,然後,她與黎世閣喝了兩杯,談的話題卻很一般,都是演藝圈子裡的一些趣聞,無傷大雅。鄭逸群當然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這是黎世閣在控制談話的內容。
從表面上看,黎世閣好像真的不問國內的事情了,但鄭逸群從他的話裡行間能聽出來,他依舊很關心那裡發生的一切。這點鄭逸群很能理解,如果他的資產真的被剝奪的話,那麼,他心裡是不會服氣的,會對那個高官充滿仇恨,不會有任何的寬容。
“對了,黎先生,你很熟悉錢穆裡吧?”羅小可忽然問。
“哦,我們是老朋友了。”
“怎樣的老朋友?”羅小可又問。
“我們原來是同事,都在銀行,當時他還算我的上級,後來不在一起工作了,分別擔任不同的職務。有一陣子我們重新在一起工作,他管業務,我管黨務。再後來,我下海了,企業在美國上市前後,他還幫了很大的忙。再後來你們就知道了,他旗幟鮮明地站在了另一邊。”
“你現在恨他嗎?”羅小可問。
黎世閣搖搖頭說:“他就那樣,永遠跟領導站在一起,永遠跟組織保持一致。”
“你們現在還有來往嗎?”
“我們又沒什麼個人恩怨,怎麼不來往?有時候他來美國,我會親自做兩個菜給他吃。”
羅小可有意無意地向鄭逸群這邊掃視了一眼,鄭逸群忽然明白了,他趕緊說:“黎先生,古夢柏現在正跟錢穆裡的孫女錢小小談戀愛。”
“哦,會有這樣的事情?”黎世閣似乎很驚訝。
“是的!”
“我見過那孩子,穿得很花哨,她怎麼看上了古夢柏?門不當戶不對嘛。錢穆裡這人我知道,門第觀念很重的,他怎麼會同意孫女和古夢柏來往?”黎世閣眉宇間漸漸緊蹙起來。
“那麼,錢進你熟嗎?”羅小可又問。
“當然,原來我們是一個級別,後來我提拔了,他還不高興了好一陣子呢。不過,現在他的級別也不低了。你怎麼提起他?”
“是這樣的,古夢柏的前女友叫周惜雪,錢進把她介紹給鵬城一個年輕企業家了,而且最近聽說他還要在資本市場上有一系列動作。”羅小可介紹道。
黎世閣皺起眉頭問:“他要有動作?他那個人我太瞭解了,開拓性不強,守業一流,所謂的系列動作恐怕也是執行別人的命令吧?”
“是執行錢穆裡的命令嗎?”羅小可問。
黎世閣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回答:“不像,錢穆裡已經處於半退休狀態,不會再有什麼進取心,應該不是他。”
“是你的那個敵人嗎?”
“也不會,他現在位高權重,這點兒小事應該不在他眼裡。如果跟他有關係,可能也是底下人做的。”
“明白了。”羅小可點著頭,有意無意地看了鄭逸群一眼。
鄭逸群心裡頗為感激,他明白羅小可這樣問的目的,這是要給自己提供一些資訊,好讓自己在這番你死我活的爭鬥中能佔據有利位置。但是,同時他也相信,羅小可的目的不完全在此,她來佛羅里達一定還有別的目的。
於是,他舉起杯,對三個女人說:“來,我們共同敬黎先生一杯。”
幾個女人紛紛跟黎世閣碰杯,叮叮噹噹的就像是演奏著什麼悅耳的音樂。
“黎先生跟北油的鄧禹非熟悉嗎?”鄭逸群忽然問了個在心裡盤桓許久的問題。
黎世閣搖搖頭,回答:“不是很熟,見過面,那時候錢進負責他們那裡的業務,我負責黨務接觸不多。對了,他倆在香港有個公司,就是中陽股份,實際上就是他們個人的小金庫,賺了是他們自己的,虧了是國家的。”
“他們這麼做,香港證監會和廉政公署不會有反應嗎?”
“他們早都吃透了香港的法律,再說,大部分業務都在內地,有些事情香港證監會和廉政公署也很難抓住什麼把柄,除非是有什麼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