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爭,我不如君;全漢社稷,定劉氏後,君亦不如我也。”王陵無以應之,怒道:“豎子不可共事。”乃拂袖而去,自此不與陳、周相謀。後司馬光有詩道:
曲逆從漢祖,出奇誰與讓。一朝寄天下,不及王陵戇。
徐鈞有詩道:
抗議爭封獨犯顏,周陳只合共持難。若能堅守長陵約,不但劉安呂亦安。
呂太后恨王陵不與其謀,過了數日,乃佯拜王陵為皇帝太傅,實奪其右丞相之權。以審食其代其位,卻不使其治事,而使之監宮中,如郎中令一般。審食其得幸太后,常居中用事,公卿百官,無不畏之。
既絕忠臣,太后乃先追尊父呂公為呂宣王;追尊其兄呂澤為悼武王,以為呂氏封王之兆。王陵怒太后無義,遂告老而還,杜門竟不朝請,十年而薨。百官皆不親附,唯北平候張蒼感王陵昔時救命之恩,父事王陵。及王陵死後,張蒼為丞相,常先朝王陵夫人上食,然後敢歸家。此後事也,且按下不表。
卻說呂太后欲王諸呂,雖得朝中大臣之許,然心忌關外諸候勢力頗壯,亦不敢冒然行事。審食其進道:“中大夫張釋,乃留候族弟,擅於坐籌,其智類於留候,何不與其計議。”呂太后然之,乃招張釋至,以事相問。張釋道:“太后欲王呂氏,還需循序漸進。當年之勢,諸候之中,以齊最強,高皇在世之時,深知其理,故以長子王之齊地,多以曹參、傅寬等老臣輔佐。今太后若欲王諸呂,當大封齊國群臣,收齊人之心。再以心腹之臣以齊地郡縣候之,分散齊人之勢。然後可行也。”呂太后大喜道:“公乃社稷之臣也。”乃封張釋為大謁者。後陳普有詩道:
塵編今古幾咿嚘,多少君王共御囚。自古君難臣不易,釋之片語誤千秋。
當下呂太后依張釋之意,封齊悼王劉肥次子劉章為朱虛候,以呂祿之女妻之,呂祿乃呂釋之之子也;封齊丞相齊受為平定候,齊受之前傅寬為相,惠帝五年薨,而齊受代其位;封齊少府陽城延為梧候;齊前將軍劉到為平都候;其後大封高祖之時得功未候,又親附呂氏者:封郎中令馮無擇為博城候;朱通為中邑侯;王恬開為山都侯;張越醴陵侯;張買為南宮候;徐厲為松茲侯。又以呂釋之之子呂種為沛候;太后姊呂長姁之子呂平為扶柳候。後周曇有詩嘆道:
獄無良吏雪無由,處處戈鋋自執仇。呂母銜冤窮老婦,亦能為帥復私讎。
齊王劉襄年少,見到呂太后舉動,知其用心,唯恐加害,心甚不寧。左右進道:“齊地七十餘城,地肥人豐,故為太后所忌。古時諸候使太子入質王室,以示忠心。今大王年少,尚無太子,何不進王弟入關為質,使太后安心,齊國無憂矣。”劉襄從之,乃使其弟劉章、劉興居入關衛宿長安。呂太后果喜。呂產又謂呂太后道:“侄兒有一心腹之人,姓召名平,高密石泉人氏,在齊地甚有家業。可拜其為齊相國,掌管國中要務,如此,齊地方保無患。”呂太后從之,乃降詔拜召平為齊相國,使其赴任。齊王劉襄明知太后之意,亦只得納從。
呂太后見齊患稍卻,復行王諸呂之計。先取惠帝后宮之子劉強為淮陽王;劉不疑為常山王;劉山為襄城候;劉朝為軹候。又大取諸呂之女嫁劉氏諸候王,一則窺探劉氏機謀,二則安眾人之心。審食其謂呂太后道:“時已至也,可封王呂氏。”呂太后乃於長樂宮設宴,會聚朝中文武,令侄呂產、呂祿引甲士千餘人,佈於四下。群臣皆至,酒至三巡,呂太后道:“今皇帝少弱,劉氏基業有危,我已與三公大臣商議,欲以我母家兄弟王之,以定高皇宗廟。今擬割濟南郡為呂國,以呂氏子弟王之,眾公以為如何?”群臣惶恐,莫敢以對。忽一人起身道:“今天下安定,百姓無災,何言劉氏基業有危。況齊王乃高皇長孫,即位至今,未有過失。太后欲王呂氏,何處不可王之,奈何偏取齊國之地?”呂太后視之,乃上黨郡守、堂陽候孫赤,因入都奏事,故來赴宴。呂太后怒道:“此國家大事,朝中大臣尚未表態。汝一郡守,安敢妄語!”孫赤亦怒道:“汝雖高皇之妻,不過一婦人,何敢不尊婦德,干預朝政。高皇在天有靈,必不能安也。”呂太后大怒:“此人慾仿王陵也!”喝令甲士拿下。孫赤大罵道:“你這偷漢淫婦,吾恨不能生啖汝肉!”審食其聞之避席,呂太后羞愧難當,連呼推出速斬之,群臣皆不敢告。孫赤至死不拒,罵不絕口,宴會不歡而散。
呂太后自知不能強王呂氏,乃招心腹議道:“封王乃大事也,需大臣上表請之,方可行也。”張釋道:“待臣往左丞相府說之。”呂太后許之。張釋乃往左丞相府,見陳平道:“竊聞少帝初即位,太后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