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風哀以思,周道蕩無章,卜洛易隆替,興亂罔不亡。
力政吞九鼎,苛慝暴三殤,息肩纏民思,靈鑑集朱光。
伊人感代工,聿來扶興王。婉婉慕中畫,輝輝天業昌。
鴻門消薄蝕,垓下殞攙搶。爵仇建蕭宰,定都護儲皇。
肇允契幽叟,飜飛指帝鄉。惠心奮千祀,清埃播無疆。
神武睦三正,裁成被八荒。明兩燭河陰,慶霄薄汾陽。
鑾旍歷頹寢,飾像薦嘉嘗。聖心豈徒甄,惟德在無忘。
逝者如可作,揆子慕周行。濟濟屬車士,粲粲翰墨場。
瞽夫違盛觀,竦踴企一方。四達雖平直,蹇步愧無良。
餐和忘微遠,延首詠太康。
原來天下初定時,張良依黃石公之囑,至濟北榖城山取回黃石,視作下坯橋上黃石公之身,設座供奉,為今尚在。眾人乃以黃石並葬墓中。長子張不疑,照例襲留候之封,次子闢疆,年才十四,惠帝為報功起見,授為侍中,入朝為臣。
卻說呂太后見老臣亡者甚多,便擅權用事,欲封諸呂為王,畏大臣及能口辯者。思朝中之臣,最能機變者,莫過於太中大夫陸賈,欲收其心,乃招入宮中道:“高祖皇帝籍功臣、諸候之力,終得平定四海,登基為天子,以子侄與同姓分王天下。然諸子少而弱,基業常危。我為劉氏母家,常居安思危,欲王諸呂子弟以助之。以公之意,其計可行否?”陸賈道:“高祖病危時,曾與群臣約,非劉氏者,不當為王。今高祖餘音尚在,太后何忍背之?”呂太后大惡,有相害之意,遂道:“我王諸呂,亦是為了高祖社稷,請公自行斟酌。”陸賈自度不能爭之,乃道:“臣近日常病,不能靜思。待臣病癒,復與太后商議此事。”遂告辭出宮。次日告病請免,呂太后許之。陸賈自以好畤田地肥沃,遂往安家。陸賈有五男,乃出所使南越所得之物,賣得千金,分其五子,每子各二百金,令為生產。陸賈常乘安車駟馬,從歌鼓瑟侍者十人,所佩寶劍階值百金,謂其子道:“今與汝等約:過誰家,誰供給人馬酒食,足我之需,五家輪換,十日而更。所死誰家,誰得我寶劍、車騎、侍從者。我一年中亦將往來別家作客,汝等供我,料不過兩三遭而已,常不見則鮮之,汝等亦不因久奉而惡我也。”五子皆拜稱不敢。陸賈自此歸隱,得閒常與大臣出遊,暫按不表。
卻說至惠帝五年秋九月,長安城已築成。此工依次徵發勞工二、三十萬,男子不足,濟以婦女,四年築東面,五年筑北面,四年方得造成。城域方圓六十三里,經緯各十二里,城形似北斗,造得非常堅固,時人號為斗城。後元稹有詩道:
年年塞下丁,長作出塞兵。自從冒頓強,官築遮虜城。
築城須努力,城高遮得賊。但恐賊路多,有城遮不得。
丁口傳父口,莫問城堅不。平城被虜圍,漢劚城牆走。
因茲虜請和,虜往騎來多。半疑兼半信,築城猶嵯峨。
築城安敢煩,願聽丁一言。請築鴻臚寺,兼愁虜出關。
匈奴單于冒頓聞漢帝大修長城、都城,以為必是防匈奴,於是氣勢浸驕,乃作一書,使人傳入漢都。呂太后取書視之,書道:“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單于敬問漢皇帝無恙:孤僨之君,生於沮澤之中,長於平野牛馬之域,數至邊境,願遊中國。陛下獨立,孤僨獨居,兩主不樂,無以自娛,願以所有,易其所無。”呂太后閱畢大怒道:“此夷蠻欺人太甚!”乃招丞相陳平及周勃、樊噲等將議之道:“蠻夷鄙陋,地不過中國一郡,居然大言不漸,藐視我大漢帝國,我必伐之!”乃取匈奴書示眾。上將軍樊噲覽書,勃然大怒,出班厲聲道:“臣願得十萬之眾,橫行於匈奴中。”諸將亦怒,皆以樊噲之言為然。正在喧嚷之間,忽一人出班道:“樊噲誑言欺主,可斬也!”眾人聞言,無不愕然。呂太后視之,乃中郎將季布也,勃然色變,乃問道:“將軍何出此言?”樊噲等亦怒目以對。季布不慌不忙,緩緩出班奏道:“前時韓信反於代地,連和匈奴,進犯太原。先帝御駕親征,漢兵三十二萬,樊噲其時亦在其中,為上將軍。然為匈奴圍先帝於平城,樊噲終不能解圍。天下歌之道:‘平城之下亦誠苦,七日不食,不能彀弩’。今歌吟之聲未絕,傷痍者甫起,而樊噲又面諛,欲搖動天下,妄言以十萬眾橫行,是面謾也。且秦因一心防胡,徒使陳勝等起,今日之勢,又如當時,故不可妄動。”樊噲聞之,怒而無語。殿上群臣默然細思,皆生恐懼。呂太后乃問道:“若如此,難道任他驕橫不成?”季布道:“力不足伐則不伐也。以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