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太后,回來報呂產道:“我出入城門,皆見城頭隱隱透著殺氣,看來必有人慾謀害相國與上將軍。不如將朝中老臣盡誅,以免生亂。”呂產道:“我也欲殺之,但事關重大,若妄行之,天下震怖,徒為居心不良者留下話柄。”遂招呂祿至,與其議道:“朝中諸臣多有謀反之意,為安你我,必尋機盡殺之。今時機未到,你我當小心處事,待機而發。即日起,我居長樂宮中,使人往皇宮挾制少帝,詐稱有病,不許其設早朝,免生紛亂。你斂軍扎於城北,護衛宮外,切勿離軍輕出。若至必要之時,你我可殺少帝而自立。”呂祿從之,遂出宮,深居北軍軍中。
朱虛侯劉章見呂太后已崩,只等二呂出城禮葬,好從中謀事。不料二呂別遣他人送葬,自不離宮,劉章不能成事,自是悶悶不樂。方經得三五日,卻見甲兵巡視城內,呂產緊護宮室,每日不許少帝設朝。劉章心疑,心生一計,乃回到府中,設了一座酒席,邀與妻子共飲。喝過數杯,劉章以言試呂氏道:“汝父得太后之恩,封茅裂土,南面為王,位已極也。今太后駕崩,居然草草了事,不送下葬,其為不忠也。”呂氏多喝了兩杯,乃笑道:“你省得什麼。太后臨終,曾遺言吾父切勿出城送葬,謹守皇室,聚兵脅大臣,以安關中。時機至時,少不廢少帝而自立也。”劉章大驚道:“汝言當真乎?”呂氏大笑道:“夫君休要驚擾,汝乃上將軍之婿。上將軍為皇帝,汝亦是國皇親,必無人敢於加害。”劉章佯應,自無心喝酒,乃草草侍候呂氏睡了。自思朝中大臣,無兵無將,如何能助劉滅呂。不如請諸候發難,裡應外合,方可重扶漢室。於是寫了一封信,密令親吏連夜赴齊,報知其兄齊王劉襄,言呂氏欲反叛關中,叫劉襄發兵西向,自在都中作為內應。若能誅滅呂氏,可奉其為帝。
齊王劉襄乃悼惠齊王長子,自惠帝六年即齊王之位後,疆土常為呂氏所侵。呂太后元年,割齊之濟南郡為呂王呂臺之奉邑;後七年,又割琅邪與營陵候劉澤王之,故對諸呂擅權用事早有不滿。既聞劉章之計,亦有反心,乃與其舅父駟鈞﹑郎中令祝午﹑中尉魏勃商議計策。魏勃道:“呂氏擅權,海內生怨,大王若能當先討伐,諸候必起兵呼應,師出有名,關中可破也。至時大王功勞蓋世,又為高皇謫孫,必登帝位。”劉襄舅父駟鈞,乃齊之大戶,頗有勢力。聞魏勃之言,乃謂劉襄道:“且慢行之。今齊之兵權,皆在相國召平之手,諸呂尚未明反,我若起兵,乃謀反也。若召平不從,必發兵攻我,名正言順,你我盡為其擄也。”劉襄道:“以公之義若何?”駟鈞道:“不如先削其兵權,再起兵乃可。”魏勃道:“此計太緩,若為別人先舉大事,皇帝之位必然旁落。大王可依朱虛候之意,且言欲伐關中,先試召平動靜如何。若召平不反,必引兵攻大王。臣以奇計,如此如此,可奪其兵,先除召平,後討伐諸呂。”劉襄大喜,遂依其計。
次日,劉襄聚文武道:“昔時,秦皇暴亂天下,宇內生怨,吾祖父高祖斬蛇起義,親身伐罪,而終有天下。今呂氏擅權關中,亂殺劉氏,盡王諸呂,已違高皇誓盟。然蒼天有眼,已使太后死事。我欲起兵西征,盡諸呂氏,以還我漢室天下,眾公以為如何?”齊相召平出班大呼道:“不可!不可!當今皇帝乃惠帝嫡子,並無過失,不能輕討。如朝中果有亂臣賊子,亦須得皇帝聖旨,方可出兵。若擅自舉兵,乃謀反也。”魏勃亦出班道:“相國之言甚是,當今國號大漢,皇帝姓劉,怎可發兵征討。”劉襄道:“汝二人乃齊國之臣,安能不聽寡人之令?”召平道:“臣雖屬大王,然亦是朝庭命官,自然不許大王有謀反之舉也。”劉襄撥劍喝道:“汝敢不從,先殺汝,後誅諸呂!”召平不言,亦撥劍橫於胸前,趨步退出大殿,上馬而去,魏勃亦隨之去了。不多時,宮外來報道:“相國出宮之後,已發兵圍住王官,不能出也。”劉襄默然,自坐不語。
卻說召平出宮,見魏勃相隨,乃道:“齊王謀反,大逆不道,幸公助我。”魏勃道:“魏勃阻齊王舉兵,非為私也,乃為漢之社稷,請相國起兵圍住王宮,勿令吾王意氣之舉。”召平然之,即點兵來圍王宮。魏勃謂召平道:“吾王欲發兵,非有朝中虎符驗證也。而相君圍吾王,真乃大善之事。魏勃不才,請為君相之將,率兵護衛王宮。”召平信之,乃授其兵符將印,使引兵包圍王宮。魏勃得軍,即至王府,請齊王出宮訓話。劉襄聞報大喜,即親自出宮,謂眾軍士道:“相國謀反,欲弒王自立,今當誅之,以安社稷。”眾軍士聞之,各自私語,主意不定。魏勃道:“今大王既已訓話,又有將印在此,違令者斬。”眾軍士道:“謹受王命。”於是魏勃率兵,竟來圍攻相府